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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的賈赦,不由得怒火中燒,氣得來了一句:「這群狗奴才,竟然敢瞧不起大爺我。」
話一說完才察覺,自己竟然在自己老子面前自稱是爺,而老子也正表情不善地瞪著自己,忙解釋道:「不是兒子口出狂言。實在是這些事傳出來之後,兒子心下不喜,也悄悄地讓人查了一下,沒想到最先說出這話的,竟是咱們府里的奴才。」
這是肯定的,而且賈代善剛才還把幕後的黑手敲打了一頓呢。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讓便宜兒子知道自己現在力量太過弱小才是重中之重。
因此代善對賈赦道:「日後你說不定還會收新的通房,也不會不出門與人交際應酬,更不會戒了自己從小到大的愛好。那你可想好了,怎麼讓那些人不敢傳你的閒話,或是他們就算是傳也沒有人信這些閒話?」
這些奴才敢傳自己的閒話,在賈赦看來,也不過就是他們仗著是服侍自己母親的老人,或是與服侍母親那些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若是自己如父親一樣,掌了這府里眾人的生殺之權,想來他們也就不敢再傳了。
可是外面的人如何才能不信呢?這樣的問題,可就不是賈赦的腦容量能想得到的了。代善見他一臉郁色,只好提點道:「你說他們為何不敢傳為父的閒話?」
賈赦脫口而出:「他們怕您揍他們?!還有就是打了他們也白打?」
代善含笑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你可願意也如為父這般?」
賈赦忙點頭:「自是想的。可是,祖母曾經說過,讓兒子不能出府生事,只要呆在府里等著襲爵就好了。」
好吧,賈母討厭這個人真不是沒有道理。哪兒有自己老子還好好地躺在面前——好吧,不能算是好好的,可也是全須全尾不是——就把主意想到了襲爵上頭的。可是不得不說,這也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他祖母都過世了好幾年,還能把老人家的話奉為圭臬,難怪同人文就是再黑這個人,也都得說他一聲愚孝。
「此一時,彼一時。」賈代善只好自己把原主與老國公夫人商量好的應對之策推翻:「原本我與你祖母以為,咱們家裡權柄過重,怕是會遭到皇家的猜忌。就想著在你們這一代由武轉文。東府里你敬哥就是如此。還有平日裡我總是過問老二讀書,也是如此。」說話間,也悄悄地把自己洗白一下。
賈赦有些不解地問:「我知道父親喜歡會讀書的,只是怎麼父親覺得現在不能這樣做了呢?」
代善面上就是一陣痛惜:「也是此次經歷生死,才讓為父發現,你們兄弟,加上敬哥兒,都不是能頂門立戶,支撐得了這寧榮兩府輝煌的。所以為父知道,原來想著讓你們這一輩低調些,才特意對你們放任自流,是大錯特錯了。」
就算是再沒心沒肺的人,聽著別人當面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還不能反駁一聲,也會羞愧得滿面通紅。賈赦也是如此,他對著賈代善跪了下來:「都是兒子沒用,讓父親擔心了。」
代善示意他起來:「今日與你說這些,不是要讓你認錯的,不過是想著告訴你為父對你日後的要求。」
出於直覺,賈赦知道自己老子這個要求不是那麼好完成的,可是現在還倒在病床上,卻仍為自己擔心的父親,無端地讓賈赦想起了自己剛四個來月的兒子。將來自己是不是也有父親這樣的一天,將要去時才發現自己的兒子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那時……
在心裡呸了自己一口,賈赦放下了這樣的念頭,暗求蒼天還是讓自己的老子長命百歲、永遠護著自己才好。可是自己將來,是不是也能成為自己兒子的靠山與倚仗?這個念頭賈赦再也消不去了。
看著賈赦不斷變化的臉色,代善做出了一臉失望之狀:「難道你竟然連為父這樣的心愿都不想聽不成?你可想過,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將來你那孩子也會視你如山。可是一旦他發現,自己視為靠山的父親,竟然是誰都可以嚼說的廢物,你還有什麼面目見他,有什麼臉面在他面前說什麼父道尊嚴?!」
怎麼老拿自己的兒子說事?賈赦自己還沒放下呢,就又被自己老子提起,一激之下少不得應道:「父親只管說,兒子勉力去做就是。」
第160章
這裡賈代善激得賈赦承諾,自己會按著代善的安排行事, 倒讓代善覺得, 兒子太好忽悠,沒有什麼成就感。可能也是自己幾世都把賈赦架了起來, 業務太過熟練。於是不覺得把那改造便宜大兒子的計劃,修改了一下:「為父想著,過幾日身子好些, 就上摺子請封你為榮國公世子。」
賈赦覺得,這個提議自己喜歡, 可是並不用自己出什麼力呀?怎麼剛才父親還說得那樣鄭重其事?難道是怕自己當不得這世子之位?忙道:「父親放心, 兒子定會依著父親與祖母的教導,用心府里的事務,約束好家裡的人, 不許他們在外闖禍。」
呵呵,賈代善不得不在心裡吐槽一下便宜兒子自說自話的能力, 剛才自己都已經說了, 原來對他的定位是不可行的, 怎麼還抱著這個念頭不放呢。
「請封世子之後, 你就去京營之中歷練, 不立功勞不許回府。」代善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下子輪到賈赦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了。反正代善也覺得,這個便宜兒子說出的話也不會有多中聽, 那還不如不聽, 只自己說了下去:「那京營里都是為父的部下, 想來也不會難為了你。不過為父會交待下去, 你只能從一個大頭兵做起,非到生死關頭,你那些叔伯不得插手關照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