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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說,還不是告訴我這個老婆子,說是下午再寫,然後再推到晚上,再推到明天?」窗外就傳來了賈母有些生氣的聲音。
要說也不怪原主喜歡二房一家,至少表面上人家一家子人都做得不錯——靈性差點,可是勝在努力不是。哪兒象是大房這爺兩個,剛敲打了賈赦,賈璉這邊就又冒泡了。要說這清腦丸也同樣給賈璉吃了,怎麼性子就是定不下來呢。
賈璉聽到賈母的聲音,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自己到了門口挑起帘子:「祖母怎麼過來了,看外頭冷,再把您給凍著了。有什麼事讓人來叫孫子一聲就是。」
賈母一邊進屋一邊沒好氣地道:「然後你就更有理由不好生看書寫字了是不是?」
賈璉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看著先生都放假了,想著還有時間嗎。」
賈母已經被賈珠扶著坐下了,不過對著賈璉還是沒有什麼好臉:「你也是讀了書的,難道不知道這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的道理?別人不比,只比一下你珠大哥哥,他本來就比你年長,學的比你進度快,現在還比你用功。你若是不努力些,不是與你珠大哥哥越差越遠了?」
賈璉就低下頭,可是那嘴還是嘟了起來:「可是,我又不用和珠大哥哥一樣去科舉。」
這還真是沒有壓力所以才沒有動力不成?賈母並不信這個邪:「你就算是不用去考科舉,可是是不是將來也得當家理紀、頂門立戶?到時候外出交際應酬,別人說個酒令你都聽不懂,說個詩詞你都不知道出處,難道就有臉了?幾次之後可還有人願意與你交往?」
賈璉的頭就更低了些,可是臉上還有些不服氣的樣方,賈母知道此事不是一次能說通的,不過難得抓住一次現行,還是得讓這小子有些印象才行:「你也知道你父親現在只有你一個孩子,覺得這爵定是你來襲的。可是你知不知道,朝中襲爵的規程是個什麼?還有就是一般都是降幾等襲爵?你再看看原來你的敬大伯伯,等他的爵位傳給你珍大哥的時候,不過是三等將軍,到了蓉兒可就是末等的爵位了。璉兒,若是你不好生習學,給將來的孩子們做個榜樣,你那兒孫們可靠什麼吃飯?」
這樣的話,還真沒有人與賈璉說過。他只知道自己是一定會有爵位的,一個半大孩子,連個親事還沒有呢,誰會告訴他你將來也會有孩子,而你的孩子可能不出兩代就沒有飯吃了。
於是賈璉驚慌地問:「祖母,那可怎麼辦?」
看著為自己還見不著影的兒孫擔心的賈璉,賈母不厚道地笑了:「能怎麼辦,還不就是你自己用心讀書,為將來的孩子們做好表率,最好能在將來襲爵的考試之中,拿了好成績,再如你父親那樣只降一等襲爵,也好讓爵位多傳上幾代。」
貌似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可是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的賈璉,覺得這還是有些難度的:「祖母,我也知道應該好生讀書,可是就是坐不住。外頭一有點動靜,我就想著看看可有什麼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有些好奇心也正常。賈母勸他道:「那你就把降等襲爵幾個字時時記著,想著看熱鬧的時候想想自己的爵位會降幾等,再看看你珠大哥哥是不是也聽到了、也想看看。」
賈璉就看了一眼一直聽他與賈母說話的賈珠:「珠大哥哥一向比我坐得住。」
怎麼就這麼沒有自信呢。賈母覺得,這個熊孩子還是吃苦吃得少,才沒有什麼緊迫感。人家賈珠,是知道自己必須科舉出仕的,才會這樣自覺的用功。所以說給孩子留下太多的機會,還真是不利於熊孩子的成長呀。
「這也好辦。」賈母道:「日後你們兩個書房裡,就不用人服侍了。這裡的人少了,走動得也少,你也就不會再想著他們現在在做什麼而分心了。」還不信一切都讓你自己動手,你還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
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的賈璉有些懵,總覺得哪裡不對。不過他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改了自己的性子,現在老太太都給他想出辦法來了,他也不能說不接受,只好點了點頭。
賈母這邊又囑咐賈珠不能總是坐著,得多起來活動活動,就帶著人離開了。而賈璉與賈珠的小廝們,直接給二人跪下了:「求兩位爺開恩,奴才一家子孩子本來就多,全指望著奴才這點子月錢和省出來的嚼裹,若是奴才不能再服侍兩位爺,那奴才一家子可都過不下去了。」還有上來抱著兩人腿嚎的。
賈璉這才想起哪裡不對來:他身邊的丫頭都已經被打發了,只留下幾個婆子服侍著起居。現在若是再打發了小廝,不是有些事就得他自己動手了?
賈珠對那幾個跪下的小廝道:「老太太不過是讓你們不用進書房服侍,又沒說現在就趕了你們出去。你們若是再鬧的話,都走人是不想在這裡了。」
那幾個小廝哭鬧的聲音就小了些,可是還在那裡哀求。賈璉有些不忍:「珠大哥,要不咱們去求求老太太?」幾個小廝就眼睛發亮地看向賈珠。
賈珠只是搖頭,他自從王夫人被關進佛堂之後,一下子長大了好些,對事情也不再光看表面了。現在老太太看著只是發落了向個奴才,可未嘗不是因為這幾個小廝無事就引著賈璉想著淘氣。不過是為了給他們兩個留臉面,才只說不讓這幾個在書房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