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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一下子無話可說,賈赦先還對此事不以為然,覺得鳳姐兒實在不夠賢惠,總是因為女人之事與賈璉吵鬧不休。可是聽到鳳姐兒說出國孝家孝之語,才知道自己兒子這次玩女人,可是玩得有些大了。
見賈母還待要說什麼,鳳姐兒豈能給她機會,向賈母道:「老太太不妨問問珍大爺,賈璉向著那尤老娘求娶尤二姐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有沒有說過,我的身子已經不成了,只等著我死了,就抬那尤二姐進門做正房?!」
賈璉這一世說沒說過這話鳳姐兒不知道,可是原著里他卻是實打實說過的。想起這個,鳳姐兒都為自己剛才出現的一絲動搖羞愧,得是多麼狠心的人,才盼著自己結髮之妻一死了之,好給新人騰地方!只衝這一點,就是再多的同人文,也洗不去賈璉渣本性吧。
賈珍沒想到鳳姐兒消息如此靈通,連賈蓉向尤老娘誇耀之語都知道了。可是如果再說出這裡面還有自己兒子的事兒,那兩府可就要掰了。左右鳳姐兒自己都以為這話是賈璉說的,一個罪也是認,兩個罪也是罰,大不了將來他再送賈璉兩個丫頭好了。
「璉兄弟也不過是因著子嗣艱難,才出此下策。」賈珍還試圖為賈璉辯解,將來好有個重新拉攏賈璉的藉口。
鳳姐兒直接問道:「子嗣艱難?難道我是那不容賈璉納妾之人嗎?就是那日我與他鬧成那樣,大老爺賞了丫頭,我不是也好生的親自接過來了?難道只有那尤家的丫頭是能生養的,秋桐竟不會生不成?!」
賈珍再也無話可說,只好與屋子裡的人一起沉默下來。鳳姐兒才不委屈自己再跪,顧自起身,坐等著賈璉到來。
第133章
賈璉已經從去小花枝巷找他的人那裡,知道自己偷娶尤二姐之事已經敗露。可是他也算是個牛的, 竟打著破罐子破摔的主意, 將那尤二姐兒一併帶了過來。
在賈璉看來,他是這個榮國府的繼承人, 別說只娶了一個尤二姐兒,就是再多兩個又怎樣?何況上次老爺賞的秋桐,王熙鳳不也一樣收拾了屋子接過來了嗎?自己能顧著她的臉面,最初沒有直接將人領進府里, 已經夠體諒她了。
至於那找他的人說二奶奶自請下堂, 賈璉是信都不信的:榮國府下一任當家主母,是誰都能當得上的?那王熙鳳真的離了榮國府,王家也不會待見她, 說不定因著二太太, 都不會讓她進王家的門。如果王熙鳳夠聰明的話, 也不過是借著此事,讓他不僅服個軟,還把自己的私房等物都收過去, 日後再用此事拿捏一下自己就到家了。反正自己的私房裡貴重的都已經交給了二姐兒, 剩下的東西她稀罕就拿去好了。
自己想得挺好的賈璉,沒想到一進了榮慶堂,先被賈赦一腳踹倒。他有些不服氣地向著賈赦道:「老爺別讓這個婦人給蒙蔽了, 她自己不能生, 又攔著不讓我納人, 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這話還真是與賈珍剛才的語氣如出一轍呀, 兩人不愧能喜歡上同一個女人。鳳姐兒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一邊問道:「璉二爺說我攔著不讓你納人,那後罩房的秋桐是做什麼的?再說你就是想納人,也該與長輩們說一聲才是。」
不欲再與他糾纏,王熙鳳只對著上座的賈母道:「如今賈璉也已經回來了,老太太還是請他快寫下放妻文書吧,這不他已經把新人領過來了,正好讓新人服侍老太太用飯。」
賈母一張老臉讓鳳姐兒的話臊得得通紅,又強撐著不能倒下去,只定定地問鳳姐兒:「你竟真的不念你的巧姐兒不成?」
鳳姐兒道:「念,我怎麼會不念著巧姐兒。所以還請老太太慈悲,允我把巧姐兒一併帶走。」
賈母在上座上冷笑連連。賈璉在那裡大叫著休想。邢夫人倒是有心說什麼,可是知道自己說了也沒有人聽,兩位老爺只等著賈母做決斷。王夫人心疼王熙鳳的嫁妝里還有東西,假意勸道:「巧姐兒怎麼能跟了你去。她一年大兩年小的,說話就到了尋人家的時候。你離了這府里,名聲能有多好聽,巧姐兒跟了你,又能尋一個什麼樣的好人家?」
賈母雖覺王夫人話里似有不妥,可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來駁了鳳姐,正好看她如何做答。只聽鳳姐兒道:「好叫老太太得知,賈璉帶回來的這位新人,聽說原來可是定過親的。若是把巧姐兒交到這樣淫奔的人手裡,才是害了巧姐兒呢。老太太一直說疼我,那就再疼我一回吧。」
賈璉也是才知道尤二姐兒還定過親之事,不由得看向怯怯跪在一邊的尤二姐兒,希望她能否認此事。誰知尤二姐兒只紅著臉,小聲地辯解道:「我媽已經與那家退了親的。」
鳳姐兒就是一笑:「論理我已經自請下堂,不該管這樣閒事了。只是還是提醒璉二爺一聲,這退親也得有文書才算是退乾淨了。否則哪天有人上府里來尋妻,或是去了順天府告上一狀,璉二爺可拿什麼回官老爺的話呢?」聽不聽在你,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善意了,鳳姐暗自思量著。
那邊尤二姐兒面對賈璉質問的眼神,只能搖頭:「這事兒都是我媽辦的,我並不知曉。」
鳳姐兒那邊卻道:「賈璉,你可想好了那放妻書怎麼寫了沒有?若是沒有,我也不怕費些事,明日到順天府走一趟。」
賈母太陽一跳一跳地亂蹦,可是口裡還強硬地說:「放你走也不難,只是巧姐兒是我賈家的血脈,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