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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正是這些東西變現容易,才更讓珍珠看重:迎春的壓箱銀子聽起來不少,可是這幾日收拾迎春的東西,她才發現那些銀子真心不算多。有了這些東西,就是迎春將來手頭一時不便,也有個應手的東西。
司棋就看了看迎春,又看了看珍珠:「我有一個主意,姑娘看成不成。」
迎春就說:「你也說出來,我們聽聽才知道不是。」
司棋又看了珍珠一眼:「姑娘,珍珠自己在外頭有一處宅子。要是姑娘放心,我看有些東西,不如讓珍珠帶些出去。」
珍珠自己竟有宅子,難怪她能給自己出買莊子的主意。迎春也就如司棋一樣,看向珍珠:「行不行?」
珍珠簡直沒見過更不靠譜的主僕。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覺得,自己做為一個奴婢不應該有自己的宅子,也不怕自己把那些東西據為己有,反而還這麼信任地看著自己。
「奴婢每次回家,帶的東西都不多。這次要是帶的東西太多,怕是守門的媽媽們會起疑心。要是讓她們查出什麼,奴婢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求放過呀,二位。
誰料司棋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到時候我送你出去。索性打個大大的包袱,只說是姑娘的舊衣,這次收拾出來了,白放著可惜,賞了你家裡人。再給守門的幾個錢,有什麼不成的。」
司棋姑娘,你夾帶的經驗這樣熟練,還在姑娘面前這樣大刺刺的說出來,就不怕姑娘起了疑心,將來不敢讓你做管家娘子嗎?
第46章
顯然二姑娘不是珍珠這樣見微知著的人,珍珠還是在司棋的掩護下, 帶了兩個大大的包裹, 大搖大擺地出了后角門。守門的媽媽也是常見花自芳來找珍珠的, 看到她現在拿著包袱,竟然都不用司棋說話,自己就道:
「二姑娘可真是體恤下人,也是,說是姑娘們的舊衣裳,外面也是尋摸不著的好東西。」連打開包裹看一看都省了, 只叫門外玩耍的小廝快些給珍珠雇輛車來。
司棋覺得自己沒有發揮, 心有不甘地囑咐珍珠:「姑娘這裡離不得人, 你快些去快些回。」
珍珠點頭應了,坐上小廝給找來的車。車行了一時, 珍珠才對著車夫道:「先拉我到王安家去一趟。」王安就是巧雲的爹, 這小廝們雇的車, 多是長年做榮國府生意的, 與府里看門的熟悉,要是讓他們知道珍珠的宅子, 說不定明天全榮國府的主子下人都知道珍珠置了宅子。
到了地方, 珍珠抱著東西下了車, 打發了車錢,那車夫倒是個實誠的:「姑娘一會兒不是還得回家?我等著姑娘就好了。」
珍珠笑著謝道:「多謝費心。只是我有些話要與王嬸子說, 還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 豈不是耽誤了你的生意。」車夫無話, 趕著車自去了。
巧雲家的人已經認識了珍珠,見她大包小裹地來了,自然有人過來接著。巧雲娘已經接了出來:「你是要搬家嗎?怎麼帶了這麼些的東西。」
因珍珠與巧雲交好,與巧雲的娘也就不再藏著掖著——這一家人別看也議論主子,也嚼府里的事兒,可是對自己家的事兒卻是嘴嚴實得很。連帶著珍珠的事情,也都能放心地託付給他們。
珍珠對著巧雲的娘就是一笑:「看嬸子說的,不過是姑娘收拾不用的舊衣服,想著我家裡不寬裕,就賞了我幾件。我看著裡頭有幾件,巧雲姐姐也能穿得,就給她送過來。等姐姐什麼時候進城的時候,嬸子給姐姐就是。」
巧雲娘就笑得象是得的不是舊衣裳,而是金元寶:「你事事都想著你姐姐。」衣裳是小,心意是大。閨女的眼光不錯,這個丫頭是個念舊的。
珍珠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過就是這些小事上能儘儘心。巧雲姐姐幾次幫我,連王叔與嬸子都驚動了,我卻從來沒好生謝過一回,心裡總是不過意。如今姐姐不大進城,嬸子見了姐姐,可千萬和她說,不管什麼時候,該進府請安就請安。」
巧雲娘的笑就更加厚了幾分:「好,好,都聽你的。你這一份心在,比什麼東西都強。」說著將珍珠從大包裹里拿出來的小包裹收了,又讓家裡的下人送珍珠到自己的小宅子。
晉將聽到拍門聲,應門後發現是自己的主子,臉上的笑怎麼也掩不住:「姑娘回來了。」
珍珠答應著,讓晉將接了包裹,給了巧雲家下人賞了五十錢,讓他回去多多向巧雲娘致謝,才回到主屋坐定。晉將家的已經麻利地端了熱茶上來:「這是他爹買的茶,比不得姑娘在府里用的,好歹解解渴。」
珍珠端起茶來抿了一口,是京里人慣用的花茶,的確不是什麼上等貨。可是進了門,小院已經收拾乾淨,主屋一塵不染,還有熱茶端起就能喝,她已經很滿意了。難怪多少穿越女主,都感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就是讓她再重新自己打掃屋子,她也覺得做不到了。
略歇了歇,珍珠開始詢問這幾日晉將一家過得如何。看晉將家的一臉帶笑地說著對自己的感激之情,珍珠也不在意——嘴上說說容易,真的遇到事情,還能記得自己這個主子,那才算是真感激自己。
不過有感激不收著,也不是一個合格網站的作風。珍珠笑著對晉將家的說:「你們能把宅子打理得這樣好,我也高興。說來我在宅子裡的時候,還沒有你們一家人呆的長。把家裡收拾得乾淨一點,你們自己呆著也高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