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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謝過了賈赦的關懷,又把一天的事情簡單地和賈赦說了一下,倒讓賈赦對那指使之人憤恨不已:「可知道此事是誰指使的?」
賈政怕他做下什麼,只好道:「聽唐尚書的口風,怕是營膳司的人。只是一司那麼多人,我又是第一天去,實在不知道是誰。」
賈赦一想也有道理,也就沒再追問,只讓他自己當心些。又問賈政找他何事。他現在算是知道了,賈政不找他則已,一找他肯定是又覺得府里有什麼問題了。
這一次他又猜對了,賈政問道:「已經出孝了,兄長對兩個孩子讀書之事可有什麼打算?」
賈赦看著賈政道:「不是去家學嗎?還能有什麼打算?」
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賈政搖頭道:「兄長有所不知,家學裡只有太爺一人,可是族裡加上附學的孩子就有三四十人,如何能管得過來?」
「這麼多人?」賈赦也覺得有些多了:「咱們上學的時候,也不過十多個人罷了。」
賈政點頭:「咱們那時不過是主支的幾人。從敬大哥中了進士之後,附學的就多了起來,旁支也有些人把孩子送了進去。現在聽說,竟有些孩子只是為了那頓點心去的。」
賈赦氣道:「怎麼太爺竟不管一管?」
賈政無奈:「人太多了,只太爺一人,如何能管得過來。只是珠兒與璉兒卻是不能如此。」
事關自己的兒子,賈赦還是很上心的:「自然是不能。只是家學一向都是族長管著,敬大哥哥如今一心向道去了,珍兒又是個自己玩樂的性子,怕是除了按時支錢,不會上心。」
賈政問道:「那咱們請個先生來家裡可好?」原著里賈寶玉不就是因為他的先生回家了,才天天在家裡與姐妹們廝混的。他都能請先生,現要賈珠二人均是長子,應該也是可以請的。
誰知道如今賈赦倒對銀子很看重:「咱們可是每年給家學裡錢的,何必再請先生?」
這位現在知道銀子寶貴,很好,總不會再做出花八百兩買個丫頭的事兒。只是是不是有點矯枉過正了:「兄長,事關兩個孩子的前程。珠兒自不用說,總是要自己奔個前程的。就是璉兒,爵位傳到他那裡,最多也不過是個三等將軍。再說總要讀書明理,知道些仕途經濟之道才好。」
賈赦也知道不是計較銀子的時候,道:「你說得是,現在是不是就去找老太太商量一下。」
什麼叫愚孝,說得就是賈赦這種人吧。你自己三十來歲、兒子也十多歲了,現在又自己當家作主,還天天遇到點事兒就去賈母那裡討主意?關鍵是人家賈母還不待見你,圖得是個什麼呢?
賈政只好勸他:「這是為了子孫前程之事,老太太萬沒有反對之理。再說老太太也是有歲數的人了,些許小事還讓她老人家勞心勞力,說不得老太太會對兄長這家主失望。不如先將先生請來,讓老太太看到請先生的好處,自然也就放心了。」
一聽說此事涉及到賈母對自己能力的信任,賈赦也就不再糾結,問起賈政對先生的要求來。賈政就將自己想得出的,對他說了:
首先這先生是要自身有學問的,那就至少得有個舉人的身份,畢竟賈珠與賈璉都到了可以考童生的時候。然後這先生還不能太過迂腐,還是那句話,兩個孩子都是長子,日後都是當家作主的人,讓一個迂腐的先生教得不通事務,怎麼能掌起一頭家呢。
賈政說到這兒的時候,賈赦很是看了他一眼,不過想起這段時間賈政的所作所為,想打擊人的話就沒有說出口。賈政也不管他的眼睛往哪兒看,只管說自己的。
其次這位先生最好能通些官府之事,這樣他們自己日後有些什麼事情,也好向人家請教一二。聽到賈政說到這裡,賈赦倒是想起了一個人來:「你覺得原來跟著父親的楊先生怎麼樣?」
被他一提醒,賈政快速地在原主的記憶里搜尋起這位楊先生來:此人原是賈代善的幕僚,跟了賈代善有十餘年的光景。學問盡有,也中了舉人。只是卻是個沒有官運的,但凡應考進士,家中總有事故出來。一來二去,也就絕了再進一步的決心,被人介紹到了賈代善門下。很是受賈代善信重。只是賈代善去世後,也就辭了出去。
也因他這一辭,讓賈政心裡有點膈應:此人是不是性子涼薄了些?就算是賈代善死了,可是他還是有兩個兒子在的,又有爵位傳承,襲爵的人正該有這樣的老人提點。若是賓主相得,不是應該再幫扶一程?
「此人父親一去世就辭了出去,怕是上進之心不小,能願意來給孩子們做西席嗎?」別以為幕僚們就沒有上進之心,人家也是要挑前景光明的官兒才肯就幕的。
賈赦搖手:「當日楊先生辭去時,他老母已經病重了,也是沒法子的事。如今咱們出孝,他也快該出孝了。不若請了他來。」
賈政不介意再捧賈赦一捧:「到底是兄長,思慮得周全。如果楊先生前幾日就在,咱們上摺子也就不用那麼費事了。」
賈赦想想也是,就說明日讓人去楊先生家裡拜望一下,先探探口風再說。二人又說幾句閒話,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誰知賈政一回了西側院,就見王夫人跟前的流霞在那裡等著:「請老爺安。太太讓奴婢問問,老爺今天在哪裡安置?」
第10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