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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成當今是在尋找一個理由,好讓賈赦做官?被自己的想法驚得一個激靈,賈政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要知道當今可是十分優待老臣的,前幾世收拾四大家族與勛貴的都是下一任皇帝。而做為榮國公賈代善的後人,當今想著要照顧一二,也不是沒有可能。

    何況這後人還如此知情識趣,自己主動換了匾額,又主動還國庫欠銀,怎麼看怎麼都是忠心的表現。老臣之後,又忠心,當然是要提拔一二。只是又不能沒有理由,使人擔了幸進之名,所以當今還真是煞費苦心。

    到了書房,將自己的猜測講給賈赦聽後,換來的竟是一聲哀嘆:「我還以為只要這件事兒完了,我就可以回來繼續天天玩玩古董,」頓了一下,可能知道賈政不好那一口,抱小妾的話沒提:「理理家事就好。讓你這麼一說,難不成我日後得天天在兵部呆著?」

    賈政對這個便宜哥哥真心服氣了,這位還真是把紈絝當事業了。可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多大歲數了,現在兒子都快考童生了好不好:「兄長就算是不喜外物,可也該為璉兒著想一二。這有沒有實職,對將來孩子們出仕影響還是不一樣的。」

    賈赦點了點頭:「這個我自然清楚。只是父親一直告誡我,咱們家兩代國公,富貴已極。至咱們這一代,只要守成即可,不能再得顯位,免得招了上面的猜忌。再說咱們家軍中還有些勢力,你又有個實職,在這京中總不至沒落。等著璉兒他們那一代,再做為也不遲。」  

    聽賈赦說起賈代善的交待,賈政心裡滿不是滋味。說來賈代善不是沒有眼光,知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道理,又明確富不過三代。才教育能襲爵的長子,韜光養晦。

    只是一個家族要韜光養晦,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資本,或者看看這當家作主的人,有沒有那份養晦的心性。很明顯,賈赦並不是這樣有著堅毅心性的人。所以原著里賈代善一去,榮國府就開始走下坡路,並且直到賈璉一代,竟無一可立之人。

    於是賈政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便宜哥哥:「兄長記得父親的教誨自是該的。只是如今的形勢,已經不是我們想韜光養晦就能成的。難道兄長沒想過,咱們家兩代國公,在軍中自有人脈,就是說沒留後手,人家信還是不信?已經讓人猜忌了,若是自己手裡沒有一點權勢,真有人自以為看懂了聖人的意思,要為難咱們,可有人能為咱們出頭不能?」

    這個賈赦哪兒能想到?他都被說愣了好不:「你說父親做錯了?」

    這個堅決不能承認,那可是先人遺命,不容人置疑問的。賈政只能從別的地方找突破口:「父親的想法沒錯。只是他沒有想到,當今是如此看待賈家的。」

    「當初還不如不換匾了。」賈赦終於抱怨了起來。這個賈政早就料到了,反正如果遇到什麼事兒,賈赦總會有這樣的想法,早報怨出來早勸說,總比他向別人報怨強:「若是不換匾,別人拿匾說事兒,那咱們可就是明晃晃的逾制,人家連找都不用找的把柄。」  

    賈赦想想也是,只是到底意難平:「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聖人也真是,不給個準話。」

    賈政一笑:「怕是明日就會有說法了吧。說來不管內里如何,明面上聖人對我家還是優容有加。短時內日子不會太難過。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兄長還是注意些好。」

    「要注意什麼?」賈赦也知道自己大毛病沒有,小事還是不少能讓鑽了漏洞的。

    這個賈政能想到的不過幾點:「兄長再愛什麼東西,與人商量著公道買賣就是。若人家實在不肯割愛,只索由他去,萬不可用強。就是內寵,也只在家裡挑就是,免得有心人在府里放眼線。」可千萬別再幾把扇子就搞得人家破人亡了。

    賈赦倒有些不好意思地聽從了賈政的勸告,表示自己一定能宅在家裡絕不出門。還對賈政說,原來賈代善也這樣囑咐過他,讓賈政明白為何原著里賈赦就是個死宅。這位還真是愚孝得可以,不管是對賈代善還是賈母。

    交待了東西,又商量了君前奏對,兩兄弟也只好等待明日的結果。誰知當今收了賈赦交上東西,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聽說向老臣們感慨了幾次,賈代善的兩個兒子雖然都不算出眾,可都是宅心仁厚之輩,兩個都是孝順的,更兼兄弟友愛,倒讓他老人家羨慕。  

    朝臣一向以當今的喜怒為風向,如今誰見了賈赦兄弟,不贊一聲兄友弟恭?加上賈政在工部一如既往地低調,倒讓他口碑比賈赦還好上幾分:好歹他有個好讀書的名頭,更容易讓科舉出身的人認可不是。

    按說賈赦在兵部,也有些是榮公一脈的人,自有人會向他伸出橄欖枝。只是賈赦得了楊先生的指點,對那些尋上他的人一味裝傻充愣,表示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一來二去,那些人也就由著他在兵部自己玩自己的——反正他也不礙誰的事,不接自己的橄欖枝,也沒接別人的不是。

    如此中秋來臨之時,將軍府倒不比賈代善在時冷清多少:賈赦兄弟二人雖然辦差的日子少,可是該認的人都已經認全了,同僚之間自是要走動一二。雖然往來的人官職都不大顯,可架不住人數多,看起來竟有幾分興旺之意,把後宅的女人們引得過節的心氣都高了幾分。

    賈母將人召到自己屋內,商量著怎麼過節。賈赦沒有意見,賈政只說聽老太太的,就這已經讓賈母覺得知足了:好不容易兩個兒子都肯聽自己一回,就算是小事也好過沒有。所以說人都有些犯賤,原來賈赦事事聽賈母的,她還覺得不貼心。現在他事事只與賈政商量,只一件過節的小事兒願意聽聽賈母的意見,就已經讓賈母高興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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