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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是與迎春所思相合。她趁機對眼前人道:「說到給孩子打根基,我連現在家裡有什麼都不知道,怎麼知道這根基該不該打?」
孫紹祖聽出迎春想著知道外院底細之意,本不欲說,可是為了補官也顧不得了,咬咬牙道:「咱們府里根基終是淺了些,不過是有幾個莊子,還有幾個鋪子,一年不過是三四萬兩的出息。好幾個莊子都還是在西北,租子也不是每年都能送上來的。鋪子也是我來京後陸續置辦的。」
見迎春只是聽著不說話,只好把家底再倒一些:「當然府里也有些壓庫的銀子,都是咱們家裡幾代人積攢的。也就是不上二十萬兩的樣子,入不得太太的眼。」
我呵呵你全家!迎春在心裡罵了一句,難怪這傢伙敢一個接一個小妾地抬進府來,敢情這家底還真是不薄呀。就是現在讓孫紹祖死上一死,自己肚子裡的這個都妥妥是個富二代!
只是你有這麼些銀子,只花出去五千兩,就非得讓人家用閨女頂債,然後還把人家的閨女給搓磨死了,人幹事兒?!迎春已經憤怒起來了:「老爺這麼藏著掖著怕我知道,可是怕我都搬回娘家不成?還是說老爺另外還有兒子,這些銀子是給那個兒子留著的?」
見迎春越扯越歪越氣憤,孫紹祖少不得賠上了小心:「太太說得是什麼話,哪裡還有別人的,不都是給咱們兒子留著的。我也沒想著背了太太,不過是看太太來家的日子淺,沒不得及與太太說。」
對這樣一點都不誠懇的謊話,迎春連揭穿的興趣都沒有:「我正好要開個鋪子,老爺那幾間鋪子都在什麼地方,不如拿進來讓我挑挑,看看可有合適的。」
孫紹祖沒想到迎春如此獅子大張口,一下子就想著把自己所有的鋪子都吞下去,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迎春不屑地道:「原來老爺剛才不過是逗我開心。老爺且想想,若是將來老爺補了官,或是一時半會兒不在京中,那鋪子是不是得要人看著些。」
理是這麼個理,可是一個女人,幫襯夫君、打理後院不是應該應份的嗎?怎麼自己娶的這一個,要幫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就先惦記起自己的鋪子來了?就算是有補官這根胡蘿蔔吊著,可畢竟還是沒影的事兒,孫紹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把鋪子交出去。
「那兩位大人是?」孫紹祖想看看迎春所說的兩個都是什麼人,是不是真有可能幫自己補上官。
迎春此時相中了孫紹祖的鋪子,直接對他道:「一位是戶部侍郎,一位是禮部侍郎,不知道能不能幫上老爺?」她才不怕孫紹祖去人家門上打聽——每部都有左右兩位侍郎,不說出究竟是哪一位,孫紹祖冒然上門的話,得讓人拿掃把轟出來。
第209章
聽到迎春說出兩人的官職, 孫紹祖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他開始後悔,怎麼自己娶的就是眼前這一位喜怒無常、表里不一的,竟然不是那位林姑娘?
迎春也看出了他臉色的變化, 嘴裡就是一聲冷笑:「老爺還是別想著得隴望蜀了,也就是我這樣的身子骨, 才抵得住老爺的幾下拳腳,換了別人怕是早就命都沒了, 還想著給老爺補官出力呢!」
孫紹祖猛地警醒過來, 現在是他有求於迎春, 自己能不能補上官光耀門楣, 可都等迎春告知自己如何與這兩位大人取得聯繫呢。
迎春已經想明白了, 自己現在系統不靈, 系統里的東西除了胭脂方子與百科全書以外,別的東西都用不上。想要完成任務在孫家後宅里說一不二,還得讓孫紹祖對自己俯首帖耳,那自己除了藉助肚子裡的孩子立威之外, 還得有用才成!
有作為才能有地位,這句話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都一樣有道理——若是王熙鳳不能管家,又引得賈母重視,那賈璉還能連個平兒都不敢碰?
自己懷了孫紹祖目前唯一的孩子算是一種作為,可是這個可是有時間性的, 最多到她出了月子, 對孫紹祖的約束力就會大大降低!可是誰也不敢保證到她出了月子之時, 系統已經被天道放了出來,那這只能再有別事來讓孫紹祖只能捧著她、不敢動她分毫!
與李、孫兩家實權之人扯上關係,讓孫紹祖知道自己除了生孩子之外,還有別的更重要的能力,不敢再對自己動手,才是迎春希望看到的。
更何況藉此她可以一舉拿下孫家所有的鋪子,還能第一時間得到黛玉的消息,更是讓迎春堅定了「幫」孫紹祖一把的決心。至於說孫紹祖會不會不得那李、孫兩人的待見,從而無法成事,迎春覺得問題不大。
那兩人收到自己的信之後,怕是也會想著怎樣與黛玉取得了聯繫!而他們並不想與榮國府有什麼牽扯,迎春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自己所在的這小小孫府,就成了兩方都可以聯繫之地!
又看了孫紹祖一眼,迎春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想得太好了一些,以此人現在的狀態,就算說得再情真意切,別人都會當他是藉機訛詐的兇徒。
無奈地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司棋本不想走,也被迎春一眼給安撫住了,卻只留在了帘子外頭,準備二人一旦說岔了,能第一時間衝進去護了自己主子。
孫紹祖臉上的笑都快堆不住了:「太太有什麼吩咐?」
迎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對他道:「老爺回了自己屋子,對著鏡子多練練這笑,對上那兩位得是從心裡往外恭敬,可別再這麼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看著心裡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