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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管發月錢的王夫人,理由是人家一個管家太太,就算真如那些同人文所說,自己在王熙鳳進門前也放過利子錢。可是人家那是大處著眼的人,對珍珠這一個月兩百錢肯定看不到眼裡。要做,也不過是讓大家集體晚拿幾天月錢,打上一個時間差。
再能接觸到珍珠月錢的,可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王嬤嬤了。因為她是二姑娘的奶嬤嬤,所以總管著二姑娘房裡的大小事物與丫頭。可能因為現在還是王夫人管家,那個王嬤嬤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偷摸姑娘的東西,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她們這些小丫頭的月錢上了。
等珍珠悄悄地問過司棋等人的月錢是多少,就把這個最大的懷疑對對象定性成了罪犯——人家司棋的月錢五百文一文不少。可是與珍珠一樣在府里沒有什麼過硬人脈的小丫頭,人人的月錢都和份例合不上。
於是在一天二姑娘帶著珍珠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趁著老太太與孫女孫子說笑,珍珠悄悄地找鴛鴦說話。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月錢上(珍珠有意引導,想不說到月錢上才難呢)。
鴛鴦有些得意地說:「我哥哥與我說了,我爹告訴過他,我的月錢與得的賞,都是我自己的,不讓他來囉嗦。」
珍珠就一臉羨慕地說:「不說在老太太屋裡得賞的時候本就多。就是那一個月三百的月錢,你也花用不到,還不都是自己攢著。」
鴛鴦和邊上一起說話的玻璃就是一愣。玻璃沒什麼心眼,可是因為長得好,還是讓老太太挑中了。不過沒能如珍珠一樣做到二等,現在還只是三等。她到老太太屋裡晚,不知道那天老太太跟前的口角官司,只問自己關心的:「怎麼姑娘屋裡三等的,倒比老太太屋裡三等的還多一百錢?」
鴛鴦倒是因為老太太要補上牡丹與玫瑰的缺,與珍珠一樣升了二等,她也奇怪地問:「你不是已經二等了嗎?」象是想到什麼,下面的話都自己又吞回了肚子裡。
珍珠一臉老實地點了點頭:「從我到了二姑娘屋裡,王嬤嬤就說,我與司棋一個是老太太賞的,一個是大太太賞的。所以都做了二等。」
玻璃心直:「可是府里二等的,不都是五百錢的月例嗎?怎麼你只有三百錢。」
鴛鴦就若有所思地問:「你知不知道司棋是多少錢?」
珍珠還是一臉老實相:「司棋倒是五百錢。我還想著她算是大太太那邊的人,說不定是大太太怕她對二姑娘不盡心,單另多給了她一份。」
玻璃就在一邊嘁了一聲:「這分明是看著你...」
不等她說完,鴛鴦已經很有派頭地喝止她:「玻璃,怎麼什麼話都敢混說。」
珍珠就不管玻璃那不甘願的欲言又止,只拉著鴛鴦道:「好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姐姐自是知道的,求姐姐告訴告訴我。就是不能把那錢要回來,也做個明白鬼。」
鴛鴦讓她央求不過,只好讓玻璃去門口望著人,自己與珍珠細說:「這事說來再沒有別人,定是你們那位王嬤嬤從中抽了。你只悄悄的,現在你剛進府,哪兒是她的對手。」
聽鴛鴦與自己猜測一樣,珍珠頓時一臉委屈:「好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我老子娘沒了飯吃才賣了我。盼得就是能早些贖買我回去。可是光指著家裡,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所經我只想著自己能省一文是一文。誰知...」手在鴛鴦不注意的時候,借著帕子掩著,在自己大腿內側狠兒捏了一把。
這是珍珠試驗過的,大腿內側的肉最嫩,用力捏的話,一準讓人掉眼淚。這次也不例外,不等話說完,珍珠已經眼淚汪汪。
這個時候的鴛鴦,還遠沒有後來八面玲瓏的本事,看到珍珠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勸好,只拉著她的手:「你先別哭呀,咱們再想想辦法。」
珍珠搖了搖頭:「她是姑娘的奶媽媽,就是姑娘她也管得。能有什麼辦法。」
聽到珍珠說那王嬤嬤連姑娘也管得,鴛鴦心裡就是一動,可是她雖還沒有後來的心計,卻也是個謹慎的,並不當面應承珍珠什麼,只勸珍珠:「快收了淚吧。一會兒老太太那裡就該擺飯了,讓老太太見了問起來,你是說還是不說?」
珍珠也沒指望一下子就扳倒王嬤嬤,不過是與鴛鴦說了,說不定哪天對景她能幫著分說上一二。所以聽了鴛鴦的勸,自己把淚水擦擦,露出一個哀傷的笑容:「讓姐姐看笑話了。也是我從小窮怕了,一文錢也是好的。倒失了分寸。」
第7章
失望肯定是有的,好在珍珠內里是一個成熟的網站,不是真正的八歲孩子,所以在二姑娘面前,一絲也沒露出自己知道月錢被剋扣的事兒來。
就是王嬤嬤,暗裡看了幾天,也以為珍珠並不曉得府里月例定額,心裡不免得意。只是拿人手短,就算這被拿的不知道,她也不好再狠使喚珍珠,明面上等她倒與司棋一般行事。
可是珍珠豈肯吃這個暗虧,雖說來日方長,可是一旦成了例,那日後就算是自己能升了姑娘身邊的大丫頭,不一樣得受這老婆子的拿捏。對付小人,以她一肚子宅鬥技能,還是用小人的法子最便給。
於是私下裡求了玻璃,只說自己家裡日子艱難,老子娘全指望著自己的月例吃飯。為了不讓老子娘挨餓,說不得請玻璃這個好姐妹幫上一把。
玻璃正為了那日鴛鴦不讓她聽二人的談話,反真當自己比她還低一等,非得讓自己給二人望風生氣。聽珍珠說鴛鴦指不上,只能求自己這個有能為的姐妹幫忙,頓時覺得自己比鴛鴦本事還大起來。而且珍珠所求也不是什麼難事,當然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