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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抄家後他們會生活無著?呵呵,她秦可卿後路想了那麼多,手裡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暗衛,轉移點嫁妝,私下裡置辦些產業,還用天天說出來嗎?只怕還能借著馮唐此事,讓那背後之人再送一筆銀子過來。
主意已經定,秦可卿也就與尤氏、惜春笑語宴宴起來。當晚就讓寶珠給那暗衛帶出一封信去,信中只說寧國府因此次馮唐索銀甚急,一時拼湊之下,還向外有舉債之事。現在賈珍即已經歸家,為名聲計,想著搜尋了尤氏與自己的嫁妝,好還了借他人之銀。
秦可卿敢寫這封信,也是因為背後之人想著狡兔三窟,在秦可卿的嫁妝里塞進了不少的東西,防著萬一事情不成,有個退步之處。所以秦可卿確定,那人定是不想著讓秦可卿嫁妝,真的入了賈珍之眼。
或許他不知道賈珍對秦可卿所懷的齷齪心思,可是他一定知道金帛動人心的道理。若是秦可卿那暗處收著的東西讓賈珍看到了,這些年從寧國府里收來的銀錢,說不得都有了還處。
果不其然,第二日探親回來的寶珠,就交給了秦可卿一封信,信里並沒有隻言片語,卻有一沓厚厚的銀票,足有五萬兩之數。可卿心下就是一哂,這算是見一面分一半,還是酬謝自己報信這功呢?
有了這筆銀子,那暗衛又是一通好忙。先是找了些與賈珍用藥里藥性相反、形狀卻相近的藥材交到了賈珍自己的心腹小廝王柱兒手裡。接著又在京外遠效之地,大肆地收攏了些田地。等著秦可卿算著這些田地每年的收益能到萬兩左右,才讓他停止了動作。
有錢是好事,可是錢太多了就會招人惦記。將來最壞的情況,就是賈蓉只剩下白身,到時就算是林如海看在惜春的面子上會照顧一二,可也怕縣官不如現管。再說這些田地,現在還用不上,一年一年的生發出來,就是惜春將來的嫁妝也都能置辦齊了。
想到嫁妝,自然也該想到惜春將來會嫁給誰這個繞不過去的話題。原著里她在榮國府里長大,可以把名聲壞的鍋背到賈石頭身上——誰讓他不管對著誰,都要把姐妹們的詩作炫耀一番。可是現在她會在寧國府里長大,接受的是尤氏的教養。
說出去自是沒有讓賈母這個超品國公夫人教養來得好聽。只是秦可卿並不後悔,至少惜春不用與賈石頭再一起住到那個大觀園裡。
對了,怎麼都到了這時候,那賈賢德還沒封妃呢?發散了思維的秦可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個蝴蝶力量真這樣大,竟然將賈元春的大造化給扇沒了?又或者是因為自己還活著,所以當今沒法感覺到榮國府的誠意?
她在這裡納悶,不知道榮國府里有一個人比她還焦心。此人正是賈元春的生母,將秦可卿可能是廢太子的私生女之事透露給賈元春,好讓她藉此向當今投誠的王夫人。
在王夫人看來,只要當今聽了賈元春的告密,一定會努力查證一番,然後再將秦可卿除去。而她的女兒,也會因這首告之功,得以成為人上人!
到那時,王夫人恨恨地想著,到那時不管是這府里,還是那個寧國府,還不都得聽從她女兒的號令?!而做為賈元春的代言人,王夫人想想都能笑出聲來。
只是想笑的前提,就是當今得查出秦可卿身份的真憑實據。難道是她聽錯了?王夫人不確定地想著,明明那日裡老太太拜佛時的懺悔,她聽得真真的,怎麼會有錯?沒錯的話,又怎麼還不見皇家之人動手呢?
難道?另一種可能湧上了王夫人的心頭。是不是當今覺得光是有一個消息,並不能表明榮國府真正投誠?那就是要,就是要……
王夫人的思維混亂了。她想著讓自己的外孫,也有天下最尊貴的血脈,進而讓她成為皇子的外家,讓賈石頭能得到皇子外甥的照撫。可是現在王夫人覺得,這一切都得建立在了秦可卿不能存在的基礎之上。這人是在寧國府,不是在榮國府。這人是寧國府的少奶奶,不是趙姨娘之流可以任她搓磨。
饒是手裡並不乾淨,王夫人也不大敢往下想下去。那可是皇家的血脈呀,就算是生母低賤,可是人家的父親可是尊貴著呢。就算是死了,沒見人家異母的兄長,還好好地被封為了郡王,並不是一般人家敢招惹的?
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所出,郡王若是真重視這個妹妹的話,也不會讓她以養生堂出身吧?王夫人不確定地想著。她此時才承認,面對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眼光還是決斷能力,自己還是不如賈母。
看著眼前形似木納,說出的話卻處處要人性命的王夫人,賈母心下嘆了一口氣。不管她吧,從元春進宮那一日起,自己家在郡王那裡就已經背叛了。可是真管她?沒見前兩天賈珍已經讓馮唐找由頭抽了鞭子?!
別人可能還覺得馮唐有些不講情面,可是從賈珍一定要把惜春接回寧國府,賈母就知道此事一定是郡王指使的。若非如此,那馮唐怎麼會不顧兩三輩子的老臉,和一個子侄輩的人計較。
咬咬牙,賈母心下有了決斷: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想嚇住榮國府?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在乎自己這個下賤的妹妹:「我聽說,那個珍兒也著實不象話,平日裡就是什麼髒的臭的都往自己身邊劃拉。怎麼聽那府里的人,影影綽綽的還牽連上了蓉兒媳婦?」
王夫人先是沒理解賈母的意思,等想明白了卻嚇了一跳,如果此事真的傳了出去,那賈家的名聲可就別想著要了:「老太太?」她承認這是一招殺手,可是也不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