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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是自己的親老子?賈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弱弱地叫了一聲:「父親。」
代善搖頭不讓他再開口:「不是為父心狠。而是為父自己,當年也是如此過來的。只有從大頭兵做起,你才能知道為軍不易,為將更難的道理。也才能知道一軍之中,各處的關竅所在。如果你那些叔伯處處關照,你定是學不到什麼,說不得只是換一個地方養身子。」
行吧,你是老子,你說了算。賈赦情知此事已經不可改,只能在去軍中的時間上討價還價:「可是媳婦的身子還不好,就是您孫子身子也不大旺健。說不得兒子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那他們母子在府里?所以是不是能晚些去京營?」
代善眼睛就立了起來:「大丈夫為國效命,圖個封妻蔭子,你這些兒女情長還是放一放的好。再說她們母子是在咱們府里,等你請封了世子,你媳婦就是世子夫人,下一任的當家主母,手裡又有管家之權,還有誰敢難為她不成?」
見賈赦欲言又止,也知道他與原配躞蹀情深,少不得安慰道:「剛才我已經知會過你母親,日後她自是不會再難為你媳婦,這回你放心了?」
賈赦把頭點得那叫一個歡。想來剛才是為了孝道,不好自己說母親的不是,現在老子給他解決了難題,還能不樂:「父親放心,兒子去京營之中,定不會給您丟臉。」
看看,這下子答應得多痛快。代善又道:「你給老子丟臉試試。」嚇得賈赦一下子滿天的歡喜都散了個乾淨。代善看不得他這樣沒出息:「你且想想,你的表字,還是聖人親自取的,恩侯、恩侯,恩蔭封侯。將來不指望著你如老子一樣不降等襲國公,可是也不能降太多,這個侯爵,你得給老子掙回來。」
說來代善還真是不解,當日這位賈赦是犯了什麼樣的錯處,才能讓親自給他取表字的當今,又親自把他所襲之爵降了五六等之多,只得了個一等將軍。再一想前世之事,又有些明白,說不定又是賈母從中做了什麼手腳,還是有原主喪期做出來的,讓對原主感情甚深的當今,對賈赦怒其不爭,又不願意讓代善拼一輩子命,連個香火都沒有,才捏著鼻子給了賈赦一個爵位。
聽到自己老子對自己的期望,賈赦一面有些自傲,可又有些要犯慫:「這個,兒子定是會盡力。」
代善就冷笑了一下:「盡力不盡力,也由不得你。我會把林在的大小子林之孝給你,給他放了奴籍,讓他伴著你一起入京營。若是你讓一個奴才秧子給比下去了,可想想還有什麼臉面見你自己的兒子。」
被抓住軟肋的賈赦只好應之不迭,也想著要在軍中有一番做為。可是他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苦著臉道:「可是父親,兒子雖然小時候也和武師傅們練過些拳腳,可是一晃這麼些年過去了,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這還真是時刻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呀。賈代善就讓他附耳過來:「為父這裡有一法,能夠打熬力氣。人都說一力降十會,你先在府里悄悄練習著。」就把自己此次抽中的大力術傳給了賈赦。
說來這還是幾世以來,第一次可以傳給外人之術,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系統抽出來的,就算是不能如自己這樣一看便會,用起來那樣逆天,也應該有些效果。
口訣不難,賈赦聽了幾次也就記下了。不過正是因為簡單,他很是懷疑此術的效果。可是老子的威嚴擺在那裡,不是他能質疑的,賈赦只好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不想自己老子還來了一句:「這是我家裡不傳之秘,就是你兄弟,你也不可讓他知曉。」
有了這一句,賈赦不信也得信了。等代善交待他不可懈怠,要時時練習,他也應得痛快。
接連敲打了賈母,忽悠了賈赦,賈代善也有些累了,就讓便宜兒子回自己院子安置去。可是賈赦還想著服侍自己的老子,不肯離開。代善閒閒地來了一句:「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去京營,不如把我要為你請封世子的去京營的消息,說與你媳婦聽聽,也讓她高興高興。」
若說前半段張氏可能高興的話,後半段說不定就會讓她坐立難安了。想著與其張氏在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聽了消息著急上火,還不如自己當面說與她聽,也好及時安撫。賈赦就有些守不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代善道:「如此兒子去去就來。」
「你只管回去安置就是,要不一來一回,倒折騰得我不得安靜。」代善淡定地吩咐道。賈赦至此才應了一聲,回去自己所住的東大院。
這也是世家慣例,以東為尊,例來只有繼承人才能住在主院的東側。此時的東側院,還沒有如原著一樣,自己開了門,而是與主院有一個月亮門相通。所以賈赦並沒有用多長時間,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只見正房裡的燈光還亮著,不過院裡已經沒有什麼人走動,只依稀能聽見正房裡有人說話,卻聽不清說什麼。見他走近,值夜的婆子已經上前來問安。賈赦也無心理會,只讓人打了帘子,自己進屋。
大奶奶張氏此時看著精神還好,正一邊做歇息前的準備,一邊吩咐著奶娘夜裡好生照顧自己的兒子。見賈赦進來,對著他微微一笑,並沒有起身——自她出了月子以來,身子一直沒調理好,賈赦早就不讓她在意這些虛禮了。
「大爺怎麼又回來了,父親那裡可有人服侍?」大奶奶覺得以賈赦的性子,不是那為了自己不管公公的人,因此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