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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要看上一輩子,誰知剛看到李森挑蓋頭,自己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身體裡,然後,就看到李森笑著看自己。
出於本能,襲人也對著李森笑了一下,可是她那笑得有多忐忑,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不是李森認識的那個珍珠,會不會被發現,襲人心裡沒底。
可是李森卻因得償心愿,對著已經換了芯的珍珠百般體貼,讓襲人又是不安,又是貪戀:上一世里,寶玉對她也好也體貼,可是那裡面多的是居高臨下,還有對自己還沒厭棄玩具的珍惜。那個蔣玉涵,對她也偶有溫柔,卻一定是在讓她做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的時候。
李森這樣單純的、只因你是你的體貼,是襲人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她貪戀這樣的體貼,願意長長久久地擁有。
如果用晉將的行事,就能得到這樣的體貼,她願意照做——一日日觀察晉將行事□□年,不說神似,毛皮她還是會的。何況據襲人發現,如晉將一樣不光為自己打算,也為別人操心,並不吃虧後,也願意順著這樣良好的局面走下去。
反正沒有人知道她換了芯子。
於是李家人發現,成了親的珍珠,越發的溫柔起來,對著丈夫溫柔,對著公婆孝敬。至於她不大與自己娘家走動,那也不算個事——李母與花家人打過交道,兒媳婦不親近娘家在她看來是再好不過的事。
就在襲人一點點適應著自己成為珍珠的轉變中,已經到了她不得不去給迎春請安的日子。司棋早早在后角門等著她,一見了面先調笑道:「這成了親的人就是不一樣,想是珍珠姐夫捨不得你出門,這些天才來看姑娘。」
襲人本想反唇想譏,卻想到要是原來的珍珠,也不過就是一笑,再用別話岔過去,於是她也只是笑道:「幾日不見姑娘和大哥兒,我心裡也想得緊。只是他們家裡人口雖然少,可也得先給服侍婆婆兩日不是。」
果然司棋就緊張起來:「那個婆子為難你了?給你氣受了?」
這樣發自內心的關心,也是上一世襲人不曾得的。她的眼眶不由得紅了一紅:「說什麼呢。哪家的新媳婦不是那麼過的。你將來就知道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兒。」
迎春已經在屋裡等得不耐煩,打發了菱花來看,二人這才加快了腳步。路上襲人不由得低聲問:「這個小東西可作妖沒有?」
司棋搖了搖頭:「不光是我與姑娘,就是姑爺自己也防著她呢。姑爺自己還說,等她再大一大,就給她在府里指個小廝。」
襲人也就點頭,不經意地掃了遠遠跟著的菱花一眼:這樣望高的丫頭,她上一世見得多了,自己也曾經是裡面的一員,可是這一世,她卻不用再犯這樣糊塗。
與迎春儘量地按著珍珠的套路敘了話,珍珠(襲人)就回家開始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只是她仍按著晉將的作法,不時地去給迎春請安,再就是給還住在榮國府的黛玉送些自己的針線。
有時珍珠也覺得好笑:上一世為了寶玉第一姨娘的地位,處處與黛玉做對的自己,現在卻不光知道人家中衣的尺寸,就連裡衣也時時惦記著該不該備新的。
珍珠嫁後一年,司棋也嫁了人。就算是挺著大肚子,珍珠還是給司棋送嫁,她要看著這個說來與自己一起長大的丫頭,也身著紅衣做人的正頭娘子。
珍珠嫁後三年,黛玉也嫁了。只是她剛嫁了沒半年,榮國府就被查抄了。好在此時迎春已經有了一兒一女,而牛老爺為了怕被賈家連累,提前將自己的三兒子分出了府。
沒等迎春收拾妥當,珍珠已經上了門:「姑娘可有什麼沒安置好的地方,讓我家那口子過來做幾天。」
迎春笑道:「我們不過是四口人,院子也才三進,哪兒有那麼多活計。你這樣說,可是又招司棋罵你呢。」
司棋的聲音已經傳來了:「姑娘今天才算是說了句公道話。我與我們家的,還有你送過來的晉將一家,難道是白吃飯的不成。姑娘,林姑娘家的管家送禮過來了。」
迎春點頭:「到底是林妹妹,我在府里的時候,她等我是這個樣子。如今我被分出府了,她待我還是這個樣。」
珍珠就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也是姑娘自己誠心待人,才讓人誠心待你。」
主僕三人就如還在榮國府小院時一樣,對笑了起來。
第59章
卻說晉將,就在李森挑起蓋頭的剎那間, 再次出現在了那處旋轉的空間之中。它茫然地感知著四周的動靜, 卻發現除了自己, 沒有別的東西存在。
這讓晉將有點慌,難道是自己任務完成得不令天道滿意,所以這是把自己拘禁起來,再也不讓自己回去做網站了?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了一聲冷哼:「本天道最是公平,你完成了任務, 就是完成了任務。本天道還不至於為了拘禁你, 就生生抹了你的功績。」
這個聲音晉將聽到過, 於是它問:「天道大人,那我完成了任務, 是不是可以回去做我的網站了?」
「完成了任務?」那天道又冷哼起來:「紅樓自古多遺願, 你只是完成了一個而已。就想回去做什麼網站?荒唐。」
剛完成了一個?晉將如果有形體的話, 一定會哭給這位天道大人看, 這已經讓它費盡心思了好不,就算是一個網站, 它也是有自己的權利的, 不帶這麼虐網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