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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們奶奶不過在內宅,能庇護什麼?」司棋還不大明白。
珍珠點了點她:「奶奶是內宅的,可是三爺呢?還有府里呢?你想想薛家大爺的事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司棋這就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覺得,李家是真精明還是內里糊塗的?」
珍珠白了她一眼:「最好是外面看著糊塗,裡面精明。可惜不是。」
司棋讓珍珠逗得大樂:「是哦。人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你自然希望她糊塗的好。」
第二日,因知道巧雲的娘與李家婦人所為何來,珍珠就不到迎春跟前伺候,司棋乘機將她的想法說與迎春聽:「那個蹄子是有主意的。姑娘只管問問那李家的,到底看中了珍珠什麼,只看她的回話就是。」
迎春自然點頭應下,等巧雲娘領了人來後,受了二人的禮,才讓司棋讓坐上茶水。巧雲娘忙笑道:「不敢勞動司棋姑娘,奴婢是哪個牌名上的人,姑娘跟前哪兒有我坐的禮。」
迎春淺笑道:「若是平日自然沒有坐。今日你帶了李家娘子來,當然要賞坐。」
巧雲娘就謝了賞,才斜簽著身子坐了小半個屁股。那李嬸子自進了府,雖然只是從后角門進來的,一路還不大敢抬頭,只用眼掃過幾下,也已經驚得目眩神迷。等進迎春的屋子,更是覺得自己手腳都沒處放,一時連話也說不利落了。
直到聽了司棋讓座,又得巧雲娘拉了她一把,才學著巧雲娘一樣小心坐了。
迎春先是問了巧雲娘,巧雲初二可回家了不曾,在夫家過得好與不好等話。巧雲娘知機,笑答:「怎麼不好。不說姑爺與巧雲處得好,就是親家公與親家母也是和善的。不過只一樣不大好。總是想著讓巧雲掌家。巧雲才多大的人,要我也說讓她先生個兒子是正經。那家裡早晚是他們的,何必忙在一時。」
迎春就點頭:「也是巧雲能幹,她婆家可不就想著讓她能者多勞了。李家娘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那李嬸子自然是點頭:「三奶奶說得是。要是巧雲姑娘沒有那個能為,老人家也就不指望著了。象我們這樣的人家,自然都是指望著兒子快些娶個好媳婦,能自己享幾天清福。」
司棋就與迎春對了下眼色,覺得果然珍珠看人不錯,這個李嬸子是個精明的,在這樣拘束之下,還能說出這樣條理分明又不失奉承的話,也算難得。
巧雲娘就著這話,將李家有意求娶珍珠的話從中說了出來。迎春只看著李家娘子:「要說我跟前的丫頭,都是與我一起長大的,我也捨不得她們早早離了我。」
李嬸子陪笑道:「三奶奶心疼身邊的姑娘,也是一片愛護之心。只是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是人之大倫。我們也不是求著花姑娘現在就過門。只是一家有女百有求,我們也是怕這樣好的姑娘,只為了求得晚了,就便宜了別人,才斗膽上門。」
迎春微點了下頭:「也是個道理。只是我這丫頭也算是從小在府里長大的,也沒受過什麼委屈,更不知道在外面如何過日子,怕是。。。。。。」
李嬸子又陪笑道:「這個三奶奶儘管放心。別說是三奶奶這樣的高門大戶,就是我們小戶人家,姑娘們在家裡也都是嬌養著,還不是成親後才慢慢上手理家的。」
司棋就又與迎春對上一眼,這話雖然不算實,可也不算虛了。看來李家還算有誠意。
迎春也就只與李嬸子說些平日過日子等話,半字不提允還是不允。那李嬸子心中著急,可還是一一回了迎春,說的雖然都是市井之言,卻也是過日子的本份。
至此迎春已有些取中這家,只是沒與珍珠商量,自己不願直接做主,只笑對巧雲娘道:「那日巧雲走得急,我還有些話沒顧得上問她,你明日再來一趟?」
巧雲娘知道這是要商量的意思,就含笑道:「已經給姑娘請了安,家裡還有一攤子事等著,就不擾姑娘休息了。」拉著李嬸子告退出去。
那李嬸子心裡七上八下,出了后角門便問:「好嫂子,我這心裡只是沒底,也不知道成與不成。」
第56章
巧雲娘聽李嬸子這樣著急,笑道:「這說親說親, 不說個幾回, 哪兒能成。姑娘即讓我明日再來, 想是明日必有準信的,你只在家裡等著就是。」
李嬸子無法,只好先謝了巧雲娘,又一路拜託她明日多說些好話:「我們家裡是誠意要求這位花姑娘,還請您多周全。不瞞嫂子,實在是我那個小子見了花姑娘後, 眼裡再看不得別人。若是嫂子能全了那個傻孩子的心, 這謝媒禮自是要加厚。」
巧雲的娘一面安慰她不要心急, 一面想著自己明日再到鎮國公府時,要將這話一併說與迎春與珍珠, 自回家不提。
她們走後, 迎春也問珍珠:「我看這個李家的娘子, 是個精明會算計的。到時侯她是做婆婆的, 你可能應付得?」
珍珠在迎春與司棋面前,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將自己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正是因為她是個精明的, 想必將來對上我家裡, 也不會吃了虧去。」
迎春與司棋也就點頭,她們只考慮了珍珠, 卻忘記了她身後還有一幫時刻想占便宜的家人。要是李家娘子太過面軟、又或算計不精明不計較, 怕是珍珠嫁後也難擺脫了花家人。
司棋還有些不憤:「那日你回家, 是多好與他們了斷的機會,偏讓人磕兩個頭就又哄回去了。姑娘原就說過將身契給你,偏你多心,還要與他們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