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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兩年多的時間,賈珍就脫胎換呢一般,從一個大頭兵成了伍長?這可真是他自己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好,好!」賈母自己發散著思維,倒讓賈珍在地上多跪了些時候。好在她的年紀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算是老人了,那記性差點,遇事一激動行事沒有章法些,還是能夠得到大家原諒的。
「珍兒也有大出息了。這祖宗的衣缽,還真是由著珍兒承繼下來了。」賈母向著陪兒子過來給自己請安的小許氏說道。
小許氏說起自己的兒子,那是又驕傲又心疼:「說來也是我們家老爺狠心,當日非得把珍兒塞到京營中去不說,不立下功勞那是連家也不讓回的。」
賈母笑道:「都說玉平琢不成器。說句不怕珍兒惱的話,若不是你們老爺狠下這個心來,珍兒現在也不過還是與一群子弟們每日裡鬥雞走狗的,哪裡能沒襲爵就得這一身的官袍。」
賈珍此時已經默默地坐在了下首,就是賈母如此說他,他也如沒聽見一般,只喝自己的茶。等賈母問起他在營里的情況,他才說上兩句。那話一聽就是報喜不報憂,裡面不似有兇險,倒象他出任務就是出去放風一般。
看來這賈家不成器的、有怪僻的男人們,還真是都該去京營里磨練一番,賈政那一世有賈寶玉,這一世有賈珍。賈母都想好了,若是自己還有下一世的話,還是要照此辦理。
小許氏那裡還在嘮叨著,說是賈敬讓賈珍不得回家,以至他們府里現在第四代還只有賈蓉一個,自己想著是不是要給賈珍屋裡放上兩個人。賈母暗裡看了看賈珍,發現他一點也沒有要收小妾的激動,還勸小許氏:「此事太太還是不要自己做主,若是讓老爺知道了,又是一場氣生。」可見這還真不是頭一次有這樣的戲碼。
那小許氏聽賈珍提起賈敬,也就自己忽略了這個話題,轉問起賈璉與元春的婚事,又打聽什麼時候為賈珠相看。
賈母道:「珠兒那個孩子是個爭氣的,非得要自己有了功名之後再成親。我們做長輩的,也就不想讓孩子心裡有負擔。只等著他什麼時候中了舉,說親也好看些不是。」之所以說中舉就說親,也是賈母的盤算,原著里賈珠就是中過舉人的,可是進士卻沒中過,所以話不能說得太滿了。
「只是先定下親事,等著將來珠兄弟有了功名再成親,也不算是違了他的誓言吧?」小許氏有些不解地問到。
第154章
聽到小許氏忽然關心起賈珠的親事, 賈母覺得應該是事出有因,再想想賈珍、賈蓉的年紀,還有秦家想進榮侯府那一位的年紀, 心裡有了一點不好的猜測。
於是她又說了一次賈珠自己的誓言,表明長輩們不好太過插手小輩的事兒——孩子這是在上進, 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怎麼也要支持一下。
繞了一會兒, 賈母才問道:「今日怎麼淨圍著珠兒打轉了。好在你們家裡蓉兒還小,還不到愁的時候。」
小許氏這就有了傾訴的欲望:「雖說這孩子小,可是也有人惦記著呢。」
不過剛十歲的孩子,就有人惦記了, 還真是下得去手。賈母少不得關心一下:「是哪一家?你們老爺可同意了?」
小許氏聽起來也有些意興闌珊:「是工部秦大人家的閨女, 人家都說,」看了看服侍的丫頭們,那都說的內容還是沒好說出來。
賈母就知道,人家這是看榮侯府進不成, 把主意打到了將軍府去了。可能是怕將軍府瞧不上這位的出身,才特意製造出一個神秘的「人家都說」來。
不過她即是知道了,也就不客氣地揭了出來:「你若是說別人家我還不知道, 若是他們家裡,哼哼。」冷笑得意味深長。
小許氏的興致就又提起來了些:「老太太可是知道那家子的底細?說來也不過只是個四品的京官,與咱們府里還真是沒有什麼交往。若不是南安王家裡見過一面, 怕是幾世都坐不到一起的。」
南安郡王!還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這個時候還想著把將軍府拉下水嗎?可見人家這個丫頭, 就是給賈家預備的呢, 要不也不能如此大的姑娘家,這麼長時間也找不到一戶合適的,還把眼光放在賈蓉這個剛剛十歲的孩子身上。只看元春的親事就知道了,只要家裡的心,再怎麼艱難,不是也得償所願地把元春定到了書香之家了。
「那你們家裡的老爺答應了沒有?」賈母想知道賈敬的態度,若是賈敬還是同意了,那兩府不想分宗也得分宗了。
小許氏就搖頭道:「我們老爺說了,一是蓉兒現在年歲還小,與那女孩子在年歲上就不合。二來蓉兒的媳婦是咱們賈家的宗婦,可不是四品小官家的女孩就能擔得起的。已經給拒了。可是看南安王府的意思,還想著再從中說和呢。」
賈母直接贊了一聲:「拒得好!看來你們老爺到底是中過進士的人,這頭腦就是清醒。」就把那秦家也曾托人給賈珠說親,所以榮侯府才不得不傳出賈珠不想早娶的話來。
「不過是個四品官的養女,現在又傳出不可說之事,咱們家裡還真是承受不起。所以你們老爺還是不用顧忌什麼老輩的臉面,直接對南安王府說,沒有一個女孩,先想著嫁叔叔不成,又說給侄子的。他們小官家不在乎,咱們府里可見不得這樣的事兒。」賈母給小許氏出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