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李母倒是見珍珠從自家門前走過,還嘆息一聲:「這樣的姑娘,怎麼就是個賣了身的。」也不想想,不是做丫頭的閨女,可能自己攢下銀錢,還出頭露面的事事自己謀劃。
第二日,還是沒有什麼店鋪開門,珍珠只好與花母商量要拿家裡的幾樣點心用上一用。她嫂子在一邊開始陰陽對氣的說:「妹妹沒有東西帶回來,從家裡拿東西倒是熟慣得很。」
珍珠看了她一眼,對她說道:「我給家裡把你帶進來就夠了。」
她嫂子一聽,馬上炸了起來:「你說什麼?什麼是你把我帶進來的?」
珍珠冷冷地告訴她:「你自己去問花自芳。」
花母不敢得罪珍珠,小心地把點心放在食盒裡,要遞給她,被她嫂子一巴掌給打落在地。花母還要撿起來,珍珠看都不看二人,進屋裡收拾起自己的包裹來。不過是幾包點心,她還看不到眼裡。
花自芳媳婦自以為得意,在堂屋中間大聲叫著:「走就走,誰稀罕你回來。只想著從家裡往出拿東西,算個什麼東西。」
花父花母忙著攔著珍珠,讓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家。因為珍珠這次回來,又給了花母一個裝了四個六分銀錁子的荷包,只是兩人已經看出花自芳媳婦不是過日子的人,就沒和她說起。要是讓珍珠這樣走了,那下次她回不回來可就不一定了。
一邊是花自芳媳婦洋洋得意,一邊是花父花母的的苦苦哀求,珍珠收拾起東西來一點也不慢。這時已經抱著自己的包裹走到了門口,對著花父花母說:「爹娘留步吧。好些事,你們還是說開了的好,等下次再回來的時候,別再出現這樣的事兒才好。」
聽她說自己還會回來,花父花母好歹鬆了口氣,又讓她說到痛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放心放心,回來讓你哥說她。」
珍珠聲調都沒變:「下回也讓哥不用到府里來找我。每次找我,並沒讓他空過手,怎麼現在自己躲在屋裡連句話都沒有?」
那花自芳再在屋裡躲不下去,出來時,只見了珍珠的背影。
今日不過是在年初二,並不是珍珠到假的日子。可是除了回府,她又無處可去,只能一步一挨地向著榮國府而去。一面走還一面想著,看樣子還真得把那個小宅子好生收拾一下,再遇到這樣的事兒也有個容身之地。難怪當年碧水上,多少女生都為了房子撕了又撕,沒有房子的女人,還真是沒有安全感呀。
見她今日便回府,司棋也是一驚。因巧雲已經出府,邢夫人就做主將司棋與珍珠都升了一等。不過如原著一樣,二姑娘房中大丫頭正是司棋,因此她才不好大年下的扔下姑娘自己回家團年,算是便宜了珍珠。
「可是你那父母又出了什麼妖蛾子?我見你走時不是拿了一個荷包嗎,就這還不足?」司棋說著,雙眼已經立了起來,大有花家人要是在跟前,她就上前手撕之勢。
珍珠就將來龍去脈與她說了,自己嘆口氣:「早知生這一場氣,我該等下次出去再想著拜望保長。就為了圖一時便宜,連年也沒好生過得。」
司棋唯有陪她嘆了幾口氣,話題一轉,說起府里過年的事兒來:「大太太說是吃年酒的時候,還要再帶二姑娘出去走動。只咱們太太的眼光你也知道…」自然是把權勢擺在第一位,沒有權勢,有錢財也是好的。
要讓珍珠說來,只要不嫁中山狼,哪怕是到大戶人家做個庶子媳婦,那日子也不是過不得。加上司棋與巧雲要是能做了二姑娘的陪房,做上一個膀臂,說不得比在榮國府還能自在幾分。
即是回了府,少不得各處主子跟前磕頭銷假,倒也得了些賞賜,讓珍珠因置宅子而空了的私房,又重新豐滿起來,算是意外之喜。
接下的日子,就是與二姑娘一起各府應酬走動。也頗有幾家主母,對迎春動了心思,給迎春的見面禮不俗不說,就是打賞下人的荷包,也多以錁子為主,並不全因年節之故。
那日鴛鴦神神秘秘地找了珍珠,還特意背了司棋。打量四處無人,開門見山地問她:「那年你說想出府的話,可還做得數?」
珍珠不知道鴛鴦怎麼有這樣一問,當即點頭:「這樣的話,如何還能騙人。就是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鴛鴦就壓低了聲音:「昨日我聽大太太與老太太說起,仿佛看中了什麼人家,你可得早做打算。」
珍珠心下一動,看來邢夫人再上不得台面,一等將軍夫人的誥命擺在那裡,也不是白忙活的。這才多久,竟要給二姑娘定下不成。只是也不知道這人家如何,還是要打問清楚才好。
「姐姐可知大太太看中了哪家?」珍珠忙問起來。
鴛鴦又四下看了,才道:「恍惚聽著,是鎮國公家裡的庶子。聽說那公子也是個上進的,自己讀書有成,已經有了舉人功名。他們家太太生怕那庶子出息,壓了嫡子,就想著找個好拿捏的媳婦。這不就看中了二姑娘。大太太聽了是鎮國公家裡,如何還不動心。只是我想著,你自來了就想著出府,要是陪著二姑娘出了門子,想贖身可就不大容易了。」
珍珠卻道:「要是和二姑娘一起走了,我的身契自然是姑娘拿著。憑這幾年的情意,只有比府里方便的,怎麼姐姐倒說不容易呢?」
鴛鴦就有些恨鐵不成鋼起來:「說你精明,怎麼這個時候倒犯起呆來。大戶人家的陪嫁,娘家為了好掌控這些陪房與陪嫁丫頭,自然把身契留在府里。多的是看重姑娘的人家,連陪嫁們的月例,都是從娘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