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好個璉二奶奶,說出來的話真真是別人趕不上的:「老太太還不知道我。到底年輕不知事,只管怕老太太寂寞,常常好心辦了錯事。這不就求了老太太教導來了。」
老太太更是人老成精:「老了,不成了。不過是與你妹妹們說笑罷了,你現跟著二太太管家,只管讓她指點你去。」
這下子,臉色大變的可不止一個人。珍珠不知道自己進來前,二太太說沒說「隨手拿兩個」給林仙子做衣服的話。不過看老太太的反應,應該是已經說過了,要不老太太不會給三位姑娘自己收著頭面,這可是原著中沒有的。
有改變就好。珍珠忍不住再看林仙子一眼。雖然沒有那些同人文里描寫得那麼一觀忘俗,二觀失魂,可是也讓人莫名的親近。可能是她的眼光十分熱切,不光是林仙子與她對視了一眼,就是老太太也看到了她們的互動。
「是珍珠呀。你老是看林姑娘,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老太太今天看二姑娘的丫頭也分外順眼。
珍珠能有什麼話,可是老太太讓說,一順不說肯定不行。她越過眾人,低頭說道:「回老太太的話。奴婢看著林姑娘一路車馬地,幾千里地來到老太太跟前。可是還硬撐著陪老太太說話,一句累也不肯說,足見得是真心孝順老太太。奴婢縱是沒林姑娘的孝心,也想著能學上一學。」
老太太聽了大樂:「好個靈透的孩子。平日你們姑娘不帶你出來,倒不大顯,今天一看也是懂事可人疼的。鴛鴦,單另給她個荷包,可憐見的,平時也沒得過什麼。」
鴛鴦應聲進了內室,一會兒就將一個荷包遞到珍珠手裡。珍珠看了二姑娘一眼,不想人家正與三姑娘說話,沒注意她。她只好自己跪到老太太跟前:「奴婢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哪兒敢當老太太的賞。」
老太太越加覺得這個丫頭知趣:「當得當得。別處不敢說,在我自己屋子裡,我說你當得就是當得。」
老太太,您老說話,別這麼夾槍帶棒的,我才擎受得起。可是您這樣一說,這荷包我拿得可就燙手了。還想再辭,就聽璉二奶奶在一旁不甘寂寞地說道:「平日還真少見這丫頭。不想竟是個有心的。」
得,這就有一個記恨的了。
二太太也說道:「那年這批丫頭進府,就看著這丫頭是個本份的。」
這是第二個。可是你們把自己這樣暴露在老太太面前,真的算是聰明嗎?
你看,人家老太太就和沒聽到一樣,由著珍珠再磕個頭謝了賞,就與林仙子說話去了。這多尷尬。
不過珍珠卻不能和老太太一樣對兩個主子不理不睬,反正不過是磕頭,算不得違反什麼原則問題。她對著二太太與二奶奶一人磕了個頭才起身——你們誇了我,我還你們一個頭,算是兩清了吧。
不知道這二位得了珍珠的頭,心裡是怎麼想的,珍珠自己私房錢又有了進帳,可是挺樂呵。尤其是林仙子看她的目光十分和善,更讓她覺得是意外之喜。
接下來倒是與原著差不多:邢夫人提出了要親自帶林仙子去拜見大老爺,得到了老太太的允許,並讓晚飯時她不必再過來。
等邢夫人帶著林仙子一走,老太太臉上就淡淡的,只讓姑娘們回自己屋子裡休息。卻將當家的二太太與璉二奶奶留了上來。
巧雲一進屋,就對著珍珠笑道:「你是怎麼和鴛鴦搗的鬼,怎麼鴛鴦進屋裡給老太太倒了杯茶,就帶攜得我們都跟著得了彩頭?」
珍珠就裝傻:「姐姐可別冤枉人。我自來不大出屋子,何曾搗過鬼?」
巧雲點了點她的額頭:「要不是看你沒忘記了姑娘和我,看我怎麼教訓你。你和姑娘出門,也累了,快回自己屋裡數你的私房錢去吧。小財迷。」
珍珠就又看看二姑娘,見她無話,知是默認了巧雲的安排,才轉身回自己屋裡。
現在跟著二姑娘的人,都知道珍珠是個財迷。平日裡別說是單另花錢讓人捎點心捎果子,就是姑娘家都用的胭脂水粉,都沒見她另買過。總是府里發什麼,她就用什麼。大家都議論,不知道這小丫頭攢那麼些錢,要給自己置上多少嫁妝。
直到有一次看後門的婆子與二姑娘屋裡的婆子閒話,說起珍珠的哥哥每次來看她,都沒空過手。大家才算是自以為知道,珍珠為何把錢看得那樣重。好些人竟為此同情起她來,慢慢的,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再沒什麼人說珍珠愛財。
珍珠對此倒是無可無不可。反正她確實給過花自芳錢,管是銅板還是銀錁子呢,也是她攢下來的。她又沒偷沒搶,又不主動向主子討賞,別人怎麼說,她還能封了人家的嘴?
第12章
珍珠高興了,就有人不高興。比如司棋。
她外祖母本是大太太的陪房,又自恃是大太太親自給二姑娘選的,就是巧雲也不大放在眼裡。眼見著二姑娘越來越器重珍珠,能高興才怪。她不說自己性子潑辣,與二姑娘那棉花一樣的性子難和。倒總以為是珍珠搶了她的位置,自然有意無意地踩起珍珠來。
珍珠對此倒不在意,反正現在二太太與二奶奶不大待見她,還不如少出頭的好。巧雲有時恨她不爭,她也只拿自己不會說話,怕失了姑娘的臉面做回復。
惹得巧雲有些恨鐵不成鋼:「明明是你為大太太做的裡衣,何必讓那個小蹄子拿去討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