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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男女朋友吧,雖行的是男女朋友之事,可是他從未開口明言過。
她本就是弱勢的一方,他們本就是稀里糊塗的開始,如今都已經到了半道上了,他們的行事風格本就是如此,她如何都開不了口,她沒有那個勇氣去質問他,去向他討要一個說法的。
當初,她本身就是默許的。
可若說是情人的關係,她與他又從未有過金錢、物質的交易,他們從來都是正大光明,從不曾偷偷摸摸過。
在石青的眼裡,他們根本不是一國的,她不過是裝傻著,貪念著現如今平靜下的美好,不過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罷了,想著,緣分到了,時候到了,便各自安好吧。
卻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她不知道他對她究竟是一時逢場作戲,還是亦是也曾抱有一絲用心的態度。
他將房子布置得溫馨淡雅,隨著她的喜好,他想要她一同搬過去,他不只一次的在她面前旁敲側擊過,他想與她同居,他想要她住到他那裡。
只是,他除了行動,什麼都不說,他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不喜表達,喜歡直接行動,用行動表示著一切。
或許他的行動已經很直接了,可是女人便是如此,如論再如何明顯,總是要親耳聽到了,才能夠算數的,他不說,她哪裡知道他的想法呢?
而她,她已是低到了塵埃里了,這樣,走到了現如今的這一步,已然算是她最大的底線了。
再往前,她絕對沒有那個勇氣。
無論他與她是何關係,無論他待她是否曾伴有過一絲真心,一絲用心,石青卻也知道,他們兩人遠遠沒有走到,近到,可以到達共同孕育生命的地步啊!
怎麼可能呢?
想都不用想的。
在此之前,兩人還差點端了來著。
記得從前在飯桌上,那會兒還沒有與他糾纏上的時候,只聽到那些狐朋狗友們聊笑著,說起其中那個誰誰誰的一個女伴,好似耍了些手段懷上了,本以為能夠鉗制住了,本以為可以飛上枝頭了。
大家在飯桌上調侃著,卻見那人聞言淡淡的嘲哄著:「就憑她?也不拿鏡子照照,憑她那樣的,她還真敢想,別說有了,便是生下來了又如何,咱們黎家的門是那麼好進的麼···」
那女的石青瞧見過幾回,有些印象的,身材極好,是個小有名氣的模特,當時那個誰誰誰喜歡得緊,一口一個寶貝叫得可歡了,卻不想···
最終後來那件事具體怎麼著了,石青並不大清楚,她與他們向來不算深交,後來漸漸地斷了,更是不得而知了。
只上回顧溱城生日的時候瞧見了,那個誰誰誰又摟著另外一個,身材更好,容貌更佳的。
其實,他們那檔子事,石青極少關注過,只不知為何,對這一樁印象尤為深刻。
這會子只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成為了那人嘴裡「她那樣的」人呢?
石青心裡慌,將頭埋在枕頭裡,又埋在被子裡,趴在床上,卻是越趴著心裡越亂。
她想著,應該是胃痛的毛病犯上了吧,應當是不會那麼巧的。
孩子···
這對於她而已,是多麼陌生的字眼,是多麼奢侈而遙遠的事情啊,是她這輩子想都沒有想過的。
石青緊緊將手機握在了手心裡,緊的手指間都有些發白了。
徐少邱上班還沒有回來,她忽然有些想他,有些想聽聽他的聲音,可是她卻又無比的害怕,只不敢打給他,不敢讓他回來。
她有些心虛,他若是知道了,她會不會也會成為他眼中「那樣的人」呢?
孩子,他從未在她面前提及過的字眼。
石青只有些坐不住,她忙起來,將整個屋子又收拾了一遍,拖地,擦地,洗衣服,洗被子,又將整個衣櫃裡的衣服全部搬到了床上,一件一件的開始疊著。
只覺得,這一日的時間好似過的格外的慢,怎麼都到不了天黑似的。
可是,這一日的時間又好似過的格外的快,他馬上就就快要下班了啊。
她忙忙碌碌間,又時不時的去看手機,以往,他每日總是會發幾條語音給她的,可是這一日卻難是得一片平靜。
石青只將整個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將整個地板擦拭得纖塵不染,實在是沒有可以收拾的地方了,自己亦是累得動彈不得。
恍然間,只坐在沙發上抱著軟枕深深的喘·息著。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忽然之間,便起身,穿了外套,換了鞋子,拿著鑰匙出去了。
石青只鼓起了勇氣,跑到小區對面的藥店買了一支驗孕棒。
她想,許是自己嚇唬自己呢?
石青後來又再次去了一趟藥店,又買了一支驗孕棒。
她只有些不可置信,她以為定是自己驗錯了,可是兩次看著手中明晃晃的結果,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從洗手間走出來的。
原來···真的有了。
她竟然有了寶寶。
有了她與他的寶寶。
一時,石青只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一刻,胸腔里只猛地搗鼓了起來,心跳得極快,裡頭一波一波陌生的情潮,像是潮水般,瞬間席捲了她。
石青呆坐在沙發上,抱著軟枕,也不知道就那樣愣愣的坐了多久。
倉皇失措間,只忽然間便想起了自己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的,中午回來後便一直陷入了恐慌之中,便是連午飯都還沒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