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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會,見對面的人不說話,頓了頓,便硬著頭皮道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卻見眼前的人抬手看了看手錶,半晌,只挑了挑眉,看著她道著,「時間還早,不請我上去坐會?」
石青聞言猛地一抬頭,只見他正定定的盯著她看著,那眼裡不知何時已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戲謔。
☆、等價交換
就那般對峙著。
許是過於詫異,她整個人都有些懵懵地,只一時愣在了原地。
瞧見他眼底透著一抹戲謔,可他定定的盯著她,細看之下,分明又有著某種刻不容緩的味道。
她立在原地靜默了許久,她知道她原本應當拒絕的,可是到最後不知怎麼回事兒,竟然就那樣稀里糊塗地默許了。
住的宿舍樓有些舊,是那種老式的六層居民樓,她住在四樓,沒有安裝電梯的,感應燈也壞了有好長一段時間,因為不久後便要搬新宿舍了,是以並沒有人來進行修理。
石青平日裡也習慣了,可是這會子,只覺得樓道里太黑了,稍有不注意就會踩空了似的,她儘量走慢些,他竟然也默不作聲的跟著上來了。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鑰匙孔對了半天也對不準,總算是插進去了,門鎖好像又出現了些問題,老是擰不開,來來回迴轉了許久。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身後,也不主動提出幫忙,也沒有絲毫地不耐煩。
最終還是將門把手稍稍往上提了提,才總算是打開了。
石青有些不好意思,只快速將門打開了,若是在這般耽擱下去,只有些無地自容了。
她的宿舍很小,一室一廳,不到四十個平方,洗手間廚房單獨隔開了,還有個獨立的臥室,是以,餘下的客廳便極小了。
裡頭比較簡陋,家具都是那種木質的套裝,在她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了,顯得有些發舊了,唯一慶幸的是還算比較乾淨整潔吧。
其實她還算是幸運的,得了間獨門獨戶的一居室,後頭來的老師們都是三兩個合住的的宿舍,她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住。
這大概是有生之年,他們那類京城公子們都不曾到過的如此拙劣的地方了吧。
他倒是頗為怡然自得的四處打量了一番,末了,自顧自的找到沙發坐下,一丁點都不覺得拘謹。
反倒是她這個主人,頗有些不自在。
其實,一上樓後,她便有些微微後悔了,這孤男寡女的,便是沒有什麼,也平白覺得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素來不太會與人相處,不知道該如何說出拒絕的話語,不情願的時候,往往便不說話了,大部分人還是能夠看得懂的,也不知他是故作不懂還是怎地,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領著他上來了。
她並不太會招待人,且還是個異性,只畢竟進門是客,出於最基本的禮貌,還是到廚房泡了杯茶出來,這是最為基本的待客之道吧。
家裡沒有多餘的杯子,就只有一個自己的口杯,還是那種印著趣味圖案的白瓷杯,餘下便是幾個透明的一次性杯子了。
石青想了一下,不知為何,只覺得那種一次性的杯子他定是不會用的,方才在沈老師家裡的時候,便無意間留意到了,他的杯子與旁人的不同,用完茶後,宋老師還特意收了起來,應當是平日裡自個獨自使用的吧。
這般想著,只將自個的杯子拿出了清洗了幾遍過後,這才端了出去。
她端著茶出去的那一刻,便看到他鳳眼微微眯起,只盯著她手裡的杯子,半晌,仿佛是心下一動,拿起杯子放在手裡細細觀摩著,嘴角若有似無的輕揚,只是看她的眼神越發意味不明起來。
她的臉不由一熱,只覺得那道視線過於直白,一時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
想要開口解釋些什麼,可是蠕動了下嘴唇,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畢竟對方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這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像是一根線,無形的將兩人牽連著,明明沒有什麼的,卻整得好似真的有什麼似的,偏又一時說不清楚,像只小貓瓜子在心窩裡不斷地撓著,痒痒的。
末了,他將她的杯子放在鼻尖,輕嗅著,少頃,只將唇貼了上前,輕啜了一口。
石青立即轉移了視線,不敢看下去。
半晌——
「好茶!」
他輕啜了一口,看著她低聲了道著。
這些茶便是上回大舅捎給她的,她平日裡都捨不得喝,這回腦子一熱,便一股腦的拿著出來了。
想到對他印象最深的時候,他便是在品茶,石青心裡砰砰的跳得厲害。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胡亂的「嗯」了一聲。
屋子裡有些安靜。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了。
他的姿勢倒是很隨意,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左臂攤開隨意的搭在沙發邊沿,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右手只手握著杯身輕輕撫摸著,好不愜意,一點不顯拘謹。
相反,她倒是極為不安的坐在沙發另一側。
倒像是他的家是的。
其實,兩個人本就不能算作是很相熟的人啊,對她而已,他不過就是朋友圈子裡的人啊,不過是在一塊聚過幾回,玩遊戲時一同受過懲罰罷了,哦,還單獨吃過一頓晚飯,她的柜子里掛了兩套他送的衣服而已,僅此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