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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的時候,倒是好些了。
他還沒有回,她便戴了個口罩,在廚房裡忙活著。
清燉著青菜魚頭湯,待到魚湯燉熟了時,腥味漸漸地散去了,這才好了些。
他準時回來了,許是聞到了味道,便一直抱著胸靠在了門沿上,往裡頭看著,眉眼帶著笑。
許是受她的薰陶,有一點倒是進步了,曉得過來替她端菜入席,她盛飯的時候,他倒是率先替她舀了一碗魚湯,遞到了她的手裡。
味道很清淡,石青放入鼻尖聞了聞。
見他盯著她,道著:「快喝。」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石青不忍拒絕,便用勺子舀著喝了一口。
許是,一整日聞著這股子味道,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不喝還好,一旦喝了,便忍不住了。
石青忙將手中的碗遞到了桌子上,只捂著嘴乾嘔了起來。
他嚇壞了。
湊過來,拍著她的背急急的問著:「怎麼呢?」
又拿水給她喝。
石青緩了一陣,又喝了幾口水,總算是緩了過來,一抬眼,便對上他狐疑的視線。
石青雙眼有些躲閃,半晌,只道著:「最近吃壞了肚子,胃的老毛病又犯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難受死了···」
他聞言蹙眉,多少知道她的一些習性,只皺眉看著她,道著:「小小年紀身體就這樣了,將來老了可怎麼辦?」
石青聞言,愣了愣,只下意識的看著他。
許是,不過是隨口脫出來的話,自己也並沒怎麼在意,便又順口道著:「改天帶你去找專家檢查檢查——」
可是石青的心,卻因著那句無意中道出的話,心尖感到一絲微微抽痛。
她孕吐反應已經漸漸地開始強烈起來了。
可是無論在學校里,還是在家裡,都得時時刻刻的忍著,不能讓人察覺了。
生怕他發覺,只強忍著吃些東西,感覺胃裡不適了,便馬上進了洗手間,一進去就是待了好長時間。
所幸夜裡還好,到了晚上要睡的時候,反應倒是不算強烈。
徐少邱忙起來是不分周末的,這日一大早的便起來了。
沒有驚動她。
習慣有時候真的是件有趣的事情。
譬如,以往,皆是她早起,而他往往是被她喚起來的。
可是,不是何時,漸漸地變成了他早起,他喚她起床了。
一切的轉變好像來的那樣順其自然,半點不覺得突兀。
石青也是在某一日被鬧鐘鬧醒來時,摸著空空的被子,一瞧,原來是他替她定好的鬧鐘,提醒著早起,記得吃早飯,記得長肉,這才漸漸地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兩個人完全調換了個頭。
石青慢慢的反覺了,卻不知,他有沒有發覺。
而關於長肉,這一點,他是比較看重的,石青起初老聽他說,不解其意,後來,他挑了挑眉,道著:「這可是關乎到我的切身利益!」
石青一愣,隨即反應反應過來了,心中罵著:流氓。
石青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這日不要上班,只從床上爬了起來了,只是動作了一半,動作猛地一頓,隨即,只小心翼翼地,輕手輕腳的掀開了被子,慢慢的下床。
伸手摸了摸小腹,想著,肚子裡的寶寶又長大了一天呢。
或許寶寶不該來的,並不屬於她。
可是,他既然來了,她怎麼能夠阻攔呢?
石青倒是從未曾想過,不要他,哪怕,他不要。
她這幾日一直都住到了他那裡。
趁著他這日難得有些忙,外出了,石青回到家裡收拾了一個大大的行禮箱出來。
他晚上好似有應酬,給她打了電話了,說是要晚些回來,卻不想,沒多久,又來電話了,說是待會兒便回。
得知她回了自個的住所,微微頓了頓,只說著過來接她,還未等她回話,便將電話給掛了。
來的時候,石青已經拖著行李箱在小區門口等候了。
四月的天氣,因為晚上還有些微涼,石青穿了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褲型很簡單,沒有一絲多餘的花樣,貼身的包裹著兩條細腿,襯托的兩條腿筆直纖瘦,腿型很好看。
上身穿了件中長款的米色針織開衫,微微披開,裡頭是件淺粉色修身的打底長衫,非常簡單的裝扮,簡約舒適。
再加上石青的個頭不高,又有些清瘦,背上背著包包,手中拖著行李箱,遠遠地看上去,就跟個高中生或者大學生似的。
倒是頭髮微微長長了些,細細碎碎的的披在了肩頭,沒有燙染,天然的垂感,看上去很舒服,很耐看。
徐少邱在車裡,遠遠地便瞧見了她的身影,見她已經在外頭等候了,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他還以為,還以為是又要鬧著回到她的住所來呢。
又見她提著個大箱子,面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他這日喝了些酒,是司機開的車,司機五十多歲了,是老宅子裡頭陳伯的遠房親戚,姓張,老張,為人沉穩老派,話語不多,原本是替老爺子開車的,在徐家待了有二十多年了。
後來因著他常年在外喝酒應酬,老爺子便將老張派給了他。
老張下去替他開車門,又去為她提箱子,石青客氣的道著:「麻煩張伯了。」
張伯忙說不麻煩,又對著石青笑著,幫她將箱子放入了後備箱中,回時又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