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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武當眾人當日撞破紀曉芙的秘密,雖此事說來並非滅絕師太之過,她卻也有些惱羞成怒之感,故而雖並未斷了兩派之間的聯繫,但對武當的態度卻是冷淡了不少,儘管她也非是因私廢公之人,但對小小年紀便失了父親,隻身被送去峨嵋的周芷若多有憐惜的張翠山等人,還是有些擔心她會因武當眾人的關係受滅絕師太的冷遇。
宋青書對這件事倒是並不關心。
左右那周家姑娘也好,滅絕師太也好,於他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
若非武當之故,他對峨嵋實也沒有多少在意。
故而對宋遠橋之言,也只是聽過便罷,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宋遠橋畢竟做了他十幾年的父親,此時見了他冷冷淡淡的模樣,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不著痕跡瞪了宋青書一眼,對這個除了武當並不把武林其他門派放在心上的兒子,也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明自幼便是在師父和他,以及幾位俠肝義膽的師弟的教養下長大的,怎就養成了如此事不關己的冷淡性子?
偏偏門內的三代弟子還對他極為推崇,連他那整日擺出一副冷臉給人看的模樣,也給說成是了清冷隨性、不為外物所擾。
也不知道到底是被這小子灌了什麼迷丨魂丨湯。
宋青書自小被他這老爹瞪的次數多了,早已對這樣的目光視若無睹,並表示不痛不癢。
他自然而然地無視了宋遠橋的瞪視,轉眼去看一旁的俞岱岩和張松溪二人:
「我見三叔、四叔都隨身帶著包裹,可是還要趕去蝶谷,護衛五叔與無忌他們?」
俞岱岩笑著點頭,道:「正是。若你再晚回來一會兒,怕也見不到我與你四叔了。」
宋青書道:「那是侄兒回來得巧了。」
張松溪道:「確是如此。前幾日才剛收到你遠從晉國寄回的書信,誰想沒過幾日,人卻都回來了。」
幸好寫好給他的回信尚未發出,否則就算寄去了晉國,怕也是找不到收信人了。
宋青書道:「當時只想著寄信回來報個平安,卻當真沒想太多。」
他那時也並未打算短時間內便返回元國,還打算紫禁一戰後再在晉國武林行走一段時日。
誰想計劃遠不如變化來得快,宋青書引了葉孤城入道,也給了葉孤城兩個選擇
留在白雲城獨自專心修行,待有所小成遇見瓶頸,再外出遊歷尋找突破機緣;
又或者與宋青書同行,走遍整個大陸,一路邊走邊慢慢修行。
本來以為以葉孤城的性子,定會選擇獨自一人留在飛仙島上修行,不想他當時卻連猶豫也未曾猶豫,當下便選了跟宋青書一起。
然紫禁一戰以後,皇帝對葉孤城和宋青書均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
便是連那娃娃臉青年小九,也費了番功夫才從皇宮中脫身。
故而為免節外生枝,宋青書在葉孤城做下決定後,當即便與他一起離開晉國返回了元國。
至於飛仙島,葉孤城此前已與皇帝有所協議,且又有小九等人留在島上打理各項事務,便是葉孤城離島一段時日,對島上百姓的生活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只是宋青書直到如今也不清楚,葉孤城當初為何選擇跟自己一起離開。
他側頭看了眼就坐在自己身旁的葉孤城。
後者神色淡淡。
明明是坐在陌生的大殿裡,聽著一群陌生人在談論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話題。
但他卻並未有分毫的拘謹或是不耐。
他只靜靜坐在那裡,即便並未融入到周圍人的對話當中,也不認為自己是受了冷待。
不知為何,宋青書忽然想起了初見時葉孤城的樣子。
他對花滿樓露出客氣禮貌的笑容,口中說著得宜的寒暄之辭,姿態溫和有禮,確有城主之范。
可宋青書卻覺得眼下這個冷冷淡淡,不迎合任何人,也不主動參與任何與自己無關對話的葉孤城,才更像葉孤城。
或許脫離了晉國武林,他方能更自在地展現出屬於自己的一面。
就像只有脫離了元國武林,方才能真正做到肆無忌憚的宋青書一樣。
宋青書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三叔,四叔,若不急著前往蝶谷,能否再在山上多待幾日?」
他收回望向葉孤城的目光,重新轉向俞岱岩與張松溪。
因而也就沒有注意到在他目光迴轉的瞬間,側首向他看來的葉孤城的眼神
微訝,新奇,探究。
還帶著一點不自覺的淡淡笑意。
反倒是對面的張松溪注意到了葉孤城的眼神,眸中飛快閃過一絲訝然。
不過很快他便定下心神,笑道:「怎麼?青書捨不得我與三哥?」
宋青書勾唇,「四叔要如此以為自也無甚不可。只我與無忌也有一年多未見,對他傷勢也多有掛念,正巧過段時日我也要再下武當,不如到時與三叔、四叔同行,路上也能多個照應。」
說罷,張松溪尚未回話,卻見宋遠橋微微皺了皺眉,道:
「我怎不知你竟又要下了山去?」
這才剛回山多久,怎就又惦記上下山了?
宋青書道:「我與阿城事前已有約定,他陪我回武當小住幾日,待休整妥當,便要結伴暢遊大陸,去領略不同國家的風景,見識不同高手的劍道,開闊眼界,磨礪己身,以證吾等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