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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被一群青吹熱情地包圍了!
這個說, 「青書師兄可好了!別看他總冷著臉,好像很難相處似的, 但其實青書師兄脾氣比柯師兄、向師兄他們好多啦!」
那個說,「沒錯沒錯!青書師兄練劍的時候我們躲在旁邊看他也不會罵人,練完還會問我們平時有哪裡不懂不會,有人大著膽子回答了的話, 師兄就會很耐心地指點我們,就算大家駑鈍,有時候聽了師兄的教導也還是一知半解,師兄也不會生氣,反而還會繼續指點大家……師兄最好了!」
「是啊是啊!」小弟子們七嘴八舌,「青書師兄最好啦!」
從旁邊路過的年長些的武當弟子:…………
哇你們這麼吹青書師兄師兄他知道嗎?
事實證明,被人吹得簡直要上天的青書師兄對此毫不知情。
他此刻正坐在紫霄宮大殿裡,笑眯眯和他五年不見的太師父說話。
張三丰看著比五年前年輕了許多。
他周身隱隱縈繞著一股肉眼難見的豐沛之氣,隨著他動作吐納,不斷被收縮又漲滿,就好似一層護甲,將他團團拱衛其中。
乍看之下,似與凡人不同。
而宋青書一眼便能看出,這正是張三丰體內真氣滿盈,又因服食靈桃之故使得真氣有向先天之氣轉變的趨勢,然而本人尚未突破先天之境,故而對一身將變未變本應為真氣卻已並非純粹真氣的「氣」無法隨心掌控,致使其無法得到妥帖收放,只得既縈繞於周身,又無法被行之有效吸納,所以便呈現出了如今這副時收時放的奇妙姿態……
——不得不承認,這讓本就仙風道骨的張三丰,看起來更像是個「仙人」了。
正這麼想著,宋青書就見這位滿身仙氣的老仙人忽然對自己眨了眨眼睛,那雙與尋常老人全然不同、其中一絲渾濁也無,反而比初生的嬰孩還要更清澈、更加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驀地帶上如孩童般快活又狡黠的笑意……
宋青書一下也跟著笑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師祖孫倆對著笑啊笑。
等兩人笑夠了,宋遠橋等人才尋著機會,與張三丰商議正事。
不過與其說是商議,不如是武當七俠單方面的告知——畢竟張三丰已許久不理俗務,平日裡武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大多都交由宋遠橋處理,實在難以決斷的,或者武當七俠商討過後,依然得不出結論的,才會交由他來定奪。
所以,對此次六大派圍攻明教總壇,最終卻演變成武林各派聯合明教共同識破朝廷陰謀,將埋伏途中意圖伺機偷襲的朝廷人馬斬殺十之八丨九,不僅大挫掌管天下兵馬大權,同時也是當今元帝心腹重臣的汝陽王的士氣,同時也因此,而令各大派與明教間的仇怨得以化解許多的這件事,張三丰雖聽得認真,卻並不想發表太多看法。
「此後,翠山與素素一家該會好過些吧……」
他笑道。
武當七俠面面相覷。
他們可沒料到張三丰會是這樣的反應。
雖然自打五年前,張三丰服下靈桃,閉關三年後出關起,自宋遠橋能獨當一面後本就不怎麼愛插手門中俗務的他便越發不愛管事起來。
但事關整個武林的大事,張三丰多少還是願意理會一下的——比如此前六大派圍攻明教總壇一事,若沒有張三丰的首肯,滅絕師太當時便是將嘴皮子說破了,武當也是絕不可能參與其中的。
可如今又是個什麼情況?
怎麼如此大事到了師父眼中,竟還比不過張翠山一家日子好過不好過了?
莫非是終於見到分離五年的最疼愛的徒孫,高興糊塗了?
唔。
如果讓張真人知道莫聲谷此刻的想法,恐怕聲震武林的莫七俠今天這頓罰是免不了了→_→
將七個弟子滿臉疑惑看在眼裡,張三丰卻不打算為弟子們解惑。
他笑眯眯看著坐在下首,事不關己淡定喝茶的大徒孫,語氣溫和極了:
「這些瑣事暫且放到一邊。五年不見,青書,你於武道一途可有進境?在宋國與你六叔和峰小子分別後,又去了何處?如何?這大陸其他國家,可還有像葉城主和峰小子這樣的人物?來來,且與太師父好好分說分說。」
宋青書聞言放下手中茶盞,同樣笑眯眯回話:
「回太師父,青書這一趟外出遊歷,所得確是頗豐,正想向太師父請教……」
師祖孫倆於是十分愉快地聊起天來,哪怕宋遠橋又板起臉來瞪了宋青書好幾眼,也沒能讓兩人分出半分心神在他身上。
名副其實的武當二代掌教默默轉開視線,不想再看那默契地不理會他的一老一小——
師父和兒子什麼的,真是太煩了!
宋大俠灌下一口熱茶,心裡開始盤算著等下若妻子問起,要如何不著痕跡地在她面前狠狠告某小混蛋一狀。
——嘿,誰讓臭小子打小就對他娘最沒轍?
他這個當爹的治不了,難道還沒人治得了他了?
這麼一想,突然好像也不是那麼生氣了。
宋大俠想了想,給自己續了杯茶,一臉雲淡風輕地圍觀他兒子講故事給他師父聽——
別說,這臭小子運氣是真好。
什麼蛟龍化真龍,什麼《戰神圖錄》,什麼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