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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將武當各門功夫融會貫通,盡皆掌握,你再來看?
「一定不只是今日這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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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透雲霧,實在嫌那繩索礙事,便索性將之丟開不理,只在足尖附著了一層薄薄的真元力,時不時點下冰壁確保自己不偏離方向的宋青書卻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以後,崖頂眾人竟將他盛讚了一番。
如今他所關心的,便只有那神識中所見,竟攤開了四本經書,當即便在那不知名的山谷中席地而坐,將那經書研讀起來的張無忌了。
便是谷中除他之外只有那剛被他治好了傷口的白猿,似乎無甚危險,但不進行更進一步的確認便放任自己將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了眼前經書之中,不分出些注意來對周遭環境進行預警……無忌這警惕性未免也太差了些。
想來是這些年他深受寒毒所苦,便是五嬸也不好對他嚴加要求,許多時候她和五叔教了無忌做人的道理,卻終究無法狠心讓他多接觸人性黑暗。
又兼在那蝶谷之中,他為眾人無償治傷,以為他那義父謝遜積攢福報,日子久了,自然也受了些影響,心中仁念大生,再加上他性子本來就軟,如今想來,自然更是心善手軟,不懂得提防外界種種陰謀算計,江湖險惡。
如此下去可不是辦法。
看來此番過後要與五嬸提上一提,無忌的性子……也該好好打磨一番了。
宋青書心中分神想著,腳步卻是半分不慢,直向此前他安置張無忌的那處洞穴接近而去。
不多時,宋青書身形一矮,利落翻進了一處壁洞之中。
洞內自然已是全無張無忌的蹤影。
洞穴深處卻是狹窄曲折,似乎連通向山壁之內深深貫通。
宋青書運起內力,朝那洞中高喊了一聲:
「無忌!」
霎時間,只聽洞穴之內回聲陣陣,聲聲震耳欲聾:
「無忌!」
「無忌!」
「無忌!」
……
張無忌雖是通過這窄洞鑽進了一處花團柳綠、溫暖如春的山谷,又奇遇一昏倒在距離洞口不遠處的白猿,心生惻隱,本意是為對方醫治腹部之傷,卻不想竟從那白猿肚中取出了被一方油紙所裹的四本經書,打開一看竟與自己所習的《武當九陽功》有許多相似,然而又有不少地方與《武當九陽功》大相迥異,當即便想起昔日張三丰所言,認出這正乃《九陽真經》,心下大驚的同時,也為那字裡行間透出的武學至理所吸引,當下竟聚精會神席地而坐,研讀起了這經文來。
但他卻也並非全無防備。
至少他坐得離來時的洞口不遠,便是想著若宋青書解決了崖頂諸事回返洞中不見自己人影,出聲呼喚時自己能聽見他的呼聲,及時做出回應,不教他擔心。
而若谷中生了什麼變化,他也好迅速鑽回那洞裡,逃回雪嶺洞穴以避災禍。
可張無忌想得是好,誰知這《九陽真經》內容如此玄妙,只一眼便奪了他全部心神,讓他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故而對宋青書那遠遠從山洞中傳出的呼聲,張無忌竟是毫無反應,雙眼依然牢牢黏在那經書之上,體內真氣也不自覺按書中所言循環起來瞧著竟是就這樣入了定!
宋青書自是立時便發覺他狀況有異,可如今這異狀卻明擺著正是張無忌的機緣之一,他當然不可能出手將之打斷。
可眼見天色越來越暗,他在崖下待的時間越長,崖頂的眾人便越會擔心,而若遲遲等不到他與張無忌上崖,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冒險下崖一探?
屆時眾人會遭遇危險倒是其次,宋青書只怕他們順著自己刻意調整過的繩索找到這裡,卻不見張無忌的人影,憂心之下再出什麼亂子,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思來想去,宋青書決定還是先回崖頂一趟。
於是正守在崖邊的眾人時隔不久,便見宋青書隻身返回了崖頂。
殷素素當即臉色就變了!
「青書……無忌呢?他人呢?莫不是,莫不是……」
她眼圈兒慢慢紅了。
宋青書連忙擺手,「五嬸莫急,且聽我說。」他安撫殷素素道,「我下得山崖到了之前安頓無忌的崖洞,卻見洞中空無一人,只有一條狹窄曲折的通道,連向洞中深處。」
「我在那通道入口發現了些無忌衣服的碎片,想來應是擠過洞穴時被那尖石割破下來的。」
「這雪嶺本就溫度奇低,雖我在下面生了火,也尋了些石塊堆在洞口抵擋寒風,但無忌本就身中寒毒,便有九陽功護體,時間長了想來也有些耐受不住,故而應是向那洞中深處而去,躲避寒風去了。」
「只是不知那洞中是否另有天地,我向那通道深處提氣喚了幾聲,卻不見無忌應答,或許他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一時無法回話。」
宋青書語氣平和,其中雖有些許擔心,卻並無驚慌之意。
慢慢地,殷素素原本驚惶失措的臉色也隨著他的敘述而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她握緊張翠山的手,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自覺的顫抖:
「那青書你這是……」
宋青書微微一笑:「我怕叔叔們與嬸嬸,還有殷教主見我久久未曾回返,擔心之下以身涉險,貿然下崖,故而想著先回返崖頂,向你們說了事情原委。」
殷素素聞言頓時動容,「可這一來一回,於你也是不小的負擔,青書,你實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