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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樁樁一件件,單獨哪一樣拿出來都是不可多得的奇遇,如今卻集中在了這崖下的一處神秘山谷里,被張無忌誤打誤撞一次包了個圓兒。
眾人越聽越是心驚。
然而看著張無忌全然純粹,沒有半分驕傲或者炫耀意味,只有滿滿的驚奇和歡喜,說到精彩之處,還會微微彎起、充滿純然歡樂情緒的眼睛,眾人又集體釋然了。
罷罷罷。
不就是奇遇麼?
如今能在江湖上闖出些名堂的,又有幾個是沒有經歷過奇遇的?
遠的不說,就是在座的眾人,多年行走江湖下來,也各自都有各自的奇遇。
只不過是不比張無忌此番經歷罷了。
實則也沒什麼好驚奇或擔憂的。
只不過……
「無忌,你說你從那白猿腹中取出的,是《九陽真經》真跡?」俞蓮舟微微蹙眉,「是你太師父曾經對你說過的,從那少林覺遠大師手中遺失的那份經書真跡?」
張無忌聞言遲疑了一下,「這……二伯,我也只是推測,並不能完全肯定。具體如何,還需回了武當,交由太師父親自斷定。」
「……說的也是。」俞蓮舟點了點頭,面色卻依然有些嚴肅。
若那經書當真是《九陽真經》正本,事情可就變得有些麻煩了。
這經書雖說是無忌從白猿腹中取出,按理說自然是誰得了就算誰的東西,但早年畢竟是從少林僧人手中遺失,而這僧人又是張三丰曾經的師父。
如今武當弟子機緣巧合,偶得了神功,以張三丰的為人,斷不可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之前少林與武當又因張翠山一家與屠龍刀之事生了不少齟齬,若將這經書輕易便交還少林,便是向來以大局為重的俞蓮舟,心中也會有幾分不痛快。
所以可想而知,屆時會因這經書而生出多少麻煩。
俞蓮舟無聲嘆了口氣。
罷了。
眼下多想也是無用,便看在這經書能解無忌體內寒毒的份上,也當無忌將它拿到手算是件好事吧。
俞蓮舟揉了揉額角,方道:
「這確實是件要事。青書你考慮得不錯,確該在下山之前,讓我們聽說了這件事。」
不想宋青書卻搖了搖頭,道:「二叔,我所說要事不止如此。」
俞蓮舟聞言一怔,「怎麼?還有別的?」
此時已是反應過來的張松溪無奈看了看他,道:
「二哥,你糊塗了。青書說的應是那谷中靈桃之事。」
宋青書點頭,「正是。」
見眾人紛紛向自己看來,目光中有疑惑也有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又道:
「依無忌所言,那靈桃對人應是大有好處。別的不說,只第一次吃時恍惚間會生出種玄妙無比的體悟,便足以說明它的珍貴。」
俞蓮舟聞言猛地一怔。
緊接著,他眼中迸發出一陣異樣的光彩:
「青書,你是說……!」
宋青書心知他已是聯想到了張三丰近些年境界將破未破的狀態,當即只微微一笑,並不再多言。
俞蓮舟等人卻是彼此對視幾眼,而後將目光轉向張無忌:
「無忌,那通道……你可還能再鑽過去?」
張無忌有些懵懂,道:「能自然是能,怎麼?師叔們可是也想嘗嘗那靈桃的滋味兒?」
俞蓮舟等人聞言哭笑不得。
心道自己能不能吃到那靈桃倒還是次要的,關鍵在於,能否讓自家師父吃到。
當下也不便多做解釋,只能在張無忌疑惑的目光中硬著頭皮點了頭,見這小傢伙笑呵呵拍著胸脯應下回去山谷摘桃兒的任務,武當眾人一時不由窘得老臉通紅
師父啊師父!為了您老人家,弟子們的老臉皮可都舍光了!
不過既已做了決定,眾人行動起來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當即便起了身來,放宋青書和張無忌又一次下了懸崖。
宋青書親自看著張無忌又鑽進了那處窄洞。
而這一次,或許是因為有了一個明確的目的,沒過多久,便見張無忌吭哧吭哧十足費力地又從那洞口爬了出來,身後還拖著個用他自己剝下來的外衫臨時做的口袋,裡面看那模樣是裝了不少蟠桃。
宋青書再次將張無忌抱在了懷裡。
趁他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手指微動,當即那兩個被加了料的特殊蟠桃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了那一袋桃子裡。
宋青書有足夠的信心那兩個特殊的蟠桃最終會落在張三丰手裡。
因為被他以特殊手法炮製過的關係,那兩個蟠桃比之其他普通桃子看上去要更加鮮嫩可口,甚至有些淡淡地泛著靈光,看來便不似凡品,想來武當眾人定會將這品相最好的兩個靈桃拿給張三丰品嘗。
最掛心的一件事處置妥當,宋青書抱起張無忌,再度飛身攀上了懸崖。
***
靈桃到手,眾人便再沒了繼續在崖頂待下去的理由。
當即便立刻啟程,下了這凍人的雪嶺。
途中又從金花婆婆口中問出了那曾經扮成小少年藥倒眾人,令金花婆婆趁機擄了張無忌去的那小女孩兒的下落因從張無忌口中得知她正是殷天正早年失蹤的親孫女兒殷離,故而眾人也無法放任她不管,便只有去接了她一起,一路出了崑崙。
因崑崙地處元國西部,已十分接近國境線,故而宋青書決定便在此地與眾人揮手作別,和葉孤城一起按計劃前往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