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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悶悶的,感覺肝似乎也在隱隱作痛……_(:3)∠)_
餘下幾人見宋遠橋話說到一半沒了聲息,又見他手裡的小金龍正瑟瑟發抖,一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時不由無奈又好笑。
莫聲谷眼珠轉了轉,站出來打圓場:
「小玄清別怕,大師兄也是一時情急,不是真的要凶青書。」
他先是安撫了小金龍一句,見小傢伙扭頭看了自己一眼,金色大眼裡帶著懷疑和打量,便溫和一笑,又轉頭對另一邊的宋青書解釋:
「你與無忌一路來得匆忙,還不知道武當為何也會摻合進這次的圍攻光明頂之事中吧?這說來倒也簡單,不過就是同為白道,其餘五派戮力同心,共同遣了弟子,齊上武當,『懇請』武當出手罷了。」
「他們的理由也很正當。」
說到「正當」兩字時,不知是不是宋青書的錯覺,總感覺莫聲谷的語氣有些諷刺。
「武當這些年來儘管與天鷹教做姻親往來,但無論你五叔五嬸還是天鷹教主,都怕這正經往來會引來白道中人詬病,故而若非必要,便不做太多走動,只你五叔一家每年會去天鷹教住上一段時日,只做探親——畢竟哪怕正邪有別,也萬沒有攔住人家女兒外孫,不許回娘家外祖家探望的道理。」
「可就算如此,江湖上依然風言風語不斷。」
「雖我等並不在意,可有人卻在意得緊,更有那些自詡衛道士的,說武當已淪落到與魔教分支為伍,實在不堪為六大派之一。」
莫聲谷說到這裡,嘿嘿冷笑兩聲,見張無忌面色有些黯然,便探身過去,伸手揉亂他腦袋:
「無忌莫將這等言論放在心上,你看武當上下,有誰將這些傳言當做回事沒有?」
「我武當中人,行得正坐得端,哪需要他人來評判我們是否有被認做為『白道之首』、『六大派』之一的資格?」
莫聲谷哈哈一笑,那笑聲中豪氣沖天,連帶著在場眾人也不由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他又道:
「可傳出這等傳言的是他們,糾集起人手,齊上武當,以『武當畢竟是六大派之一』,『天鷹教既已從明教中分離出來,那便算不上明教』這種理由要求武當參與圍攻光明頂的,也是這些人。」
「他們話說得冠冕堂皇,甚至還抬出了峨嵋創派祖師郭襄女俠,言道若郭女俠天上有靈,恐怕也不願看到武當蒙受如此污衊,故而請師父定要在此次六大派圍剿明教計劃中,以行動向天下人證明武當的『清白』。」
「可笑他們居然以為如此伎倆,真能使師父忌憚、使武當就範。」
莫聲谷冷哼。
宋青書與張無忌面面相覷。
七叔這話說得是硬氣了,可眼下這局面又……
兩人又齊齊看向莫聲谷。
莫聲谷被兩個師侄這麼一看,頓時沒好氣道:
「你們以為他們那樣一說,師父就同意派人來西域了?你們太師父豈是那麼好激將之人?」
若不是說到最後,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什麼手段都試過了,可武當就是軟硬不吃,那群人又怎會亮出真正的底牌?
想到這裡,莫聲谷不由低低嘆了口氣。
張松溪見他實在有些懨懨的,恐怕不想再說起接下去的這件事來,便搖了搖頭,主動從他那裡接過話題。
他道:「莫怪你們七叔嘴硬。這事……實在是有些憋氣。」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呢?
原來當年郭襄女俠臨終之前,曾與張三丰見過一面。
言談間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向張三丰請託,望她去後,他能代為看顧峨嵋一二。
當時郭襄女俠的弟子,也就是如今峨嵋掌門滅絕師太的師尊風陵師太剛剛從郭襄女俠手中接過掌門之位,她資質雖也不凡,卻到底不比郭襄女俠。
郭襄女俠恐怕自己故去之後,以風陵師太之力,一時恐無法嚴嚴實實護住峨嵋上下,故而便請好友張真人暫時幫忙看護一陣。
待這陣過去,風陵師太自然也已堪為峨嵋掌門,到時便不用再勞煩張三丰費心。
朋友之間,一談一笑,便將事情說定了,郭襄女俠未曾深言,張真人也未曾深究。
或許在臨去前,郭襄女俠將這事告知給了風陵師太,原本的目的是為安她的心,令她不必憂慮過多,誰知等這事又由風陵師太轉述給滅絕師太時,到後者耳中,卻又似乎變了個味道……
張松溪苦笑:「滅絕師太堅稱昔日郭襄女俠與師父有過約定,他日若峨嵋有所求,只要不違道義,師父便應信守諾言,應允一二。」
這件事從張三丰到武當七俠,都不覺得是滅絕師太故意曲解當日之事,只為脅迫武當應允參與圍剿明教。
「恐怕是轉述之中,的確出了什麼岔子,才令她理解錯了吧。」
張松溪嘆息。
「畢竟滅絕師太雖為人冷清手段強硬,性子又頗為頑固,卻斷不會為迫使武當從命,便假傳祖師口訊。」
這樣下作的事,以滅絕師太的性子,是做不出來的。
但正因為如此,才令武當眾人更覺憋氣——
反駁她事實並非如此,可能是你們峨嵋掌門口口相傳之間,把事情傳錯了,她會認為是武當故意推脫,不肯認帳——畢竟張翠山和殷素素的關係擺在那裡,她一定要這樣認為,武當……武當也的確沒辦法反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