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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喬兄弟,這就是我常對你提起的我那青書孩兒,旁邊這位是他的友人,相信名號你也是聽過的便是那位晉國海外飛仙島上的葉孤城葉城主了。」
喬峰聞言先是一驚,繼而眼中異彩連連,喜道:「竟是葉城主來訪?喬某有失遠迎!」
葉孤城還禮,道:「喬幫主客氣了。葉某不過與好友一起來尋他師門長輩罷了,事先未有下登門帖已是葉某失禮,幫主又何過之有?」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喬峰便在主位落了座,又一一邀請宋青書等人入座。
「我與殷兄弟結識這些日子,常聽他說起自家有個天縱英才的同門師侄,小小年紀便練就了一身不凡的武藝不說,為人又最是穩重可靠不過,今日得見宋少俠,方知殷兄弟所言非虛,武當山張真人門下,果然能才輩出,名不虛傳。」
喬峰自覺剛剛初聞葉孤城到訪,一時驚喜之下有些冷落了宋青書,此時細細端詳,又覺友人此前誇讚自家師侄之言非但未有一句誇大,反而句句屬實,不由便誠心實意地稱讚道。
宋青書道:「喬幫主謬讚了,六叔自小看我長大,心中對我自然有許多偏愛,在他人面前,定是將我夸到天上去了,做不得數,做不得數的。」
喬峰聞言啞然失笑,殷梨亭更是抖著手指點了點宋青書,笑罵道:「青書!你要自謙便只管自謙你的,偏要拉上我作甚?我偏愛你才要在別人面前狠狠誇你?哪管你是英雄還是草包?我成什麼人了!」
宋青書起身裝模作樣給他六叔作揖:「六叔莫惱,青書臉皮薄,不經夸,不得已才編排六叔的,六叔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殷梨亭見他有意賣乖,更是忍不住笑:「出去走了一趟,你這性子倒是活潑了些,都敢調侃起你六叔來了。」
宋青書面上但笑不語,心中卻十分無奈他這也算是另類的彩衣娛親了吧?
他始終記得殷梨亭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不遠千里穿越大漠,跑來宋國武林行走遊歷的。
如今兩人見了面,儘管殷梨亭瞧著似乎已然鬱結全消,又是當初那個胸懷舒朗、意氣風發的殷六俠了,但宋青書看得出,他眉宇間實則藏著股極深的憂思,心中定是依然無法釋懷,只不過輕易不肯顯露人前罷了。
宋青書便索性絕口不提紀曉芙之事,只順著他六叔的心意,全做不知情狀,只顧逗他開懷至於殷梨亭對紀曉芙究竟忘情不忘情,心中執念能否破除,情傷能否撫平,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改變。
至少如今殷梨亭已然振作了起來,並不像眾人最壞的設想那樣,被打擊得萎靡不振、自暴自棄了。
只要確認了這點,宋青書想,不管是太師傅還是自己爹娘叔叔們,應該都會稍微放下些心了。
打定主意安頓下來以後就立刻給武當山去信說明殷梨亭如今的情況,宋青書按下心中種種念頭,轉頭又加入到了廳中的對話中去。
宋青書與葉孤城受喬峰邀請,當夜便留宿在了丐幫總舵。
喬峰對外稱是友人同門師侄攜友來訪,對葉孤城與宋青書的其他身份卻是絕口不提。
江湖中最不缺的,便是那些劍痴、武痴。
若是這等人知曉晉國武林最強者之一,白雲城主葉孤城竟不聲不響地來了宋國,不知要在江湖中掀起多大的波瀾。
宋國眼下正是內憂外患多事之秋,喬峰並不想驟然攪亂了這一池春水。
幸而葉孤城本人似乎也並沒有大張旗鼓宣明身份的意思,於是喬峰在詢問過他本人的意見後,便乾脆對幫內眾人稱他是「殷兄弟同門師侄之友葉俠士」了。
至於葉什麼俠士,既無人來問,那自不用多做解釋,左右宋青書與葉孤城二人在丐幫幫眾眼中,也不過是幫主新結交的友人的子侄而已,雖二人瞧上去均是氣度不凡、內息綿長的樣子,但殷大俠既然出身元國武當,師門中有這樣出色的年輕子弟,自然也不是什麼值得驚奇之事。
於是就這樣,宋青書與葉孤城很是在丐幫安心待了段時日。
期間宋青書也給武當山上的眾人去了信,將一路上穿越大漠的見聞與殷梨亭的現狀詳詳細細盡數敘說,信的結尾又道請張三丰與宋遠橋等人寬心,他與六叔在宋國一切都好云云。
而在這段時間裡,宋國武林也發生了幾件大事。
首當其衝就與前段時間在中原武林鬧得沸沸揚揚的大理段氏那位離家出走的小世子有關。
聽聞那小世子到底還是叫人找著了。
只不過找到人的,並不是段氏費了好大力氣派往中原武林各處尋人的好手,而是姑蘇慕容家的公子和他的四位家僕。
那慕容公子找到了人,本是要好好護持著將人直接送往大理國的,只是不知怎麼的,半路上又將人給弄丟了!
若單只是弄丟倒也罷了,好死不死,慕容家的人在尋找小世子時,恰好與段氏派來的一隊人狹路相逢了。
本來這事從頭到尾,無論是慕容家的人找到小世子還是將人再弄丟,大理段氏都是毫不知情,兀自還在那裡忙乎著四處找人呢,誰知那天半路撞上,還見對方手裡抓著塊染了血的玉牌,卻不是自家小世子隨身帶著的佩飾又是什麼?
段氏的人原本還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和擔憂,好聲好氣詢問慕容家的人在哪裡得到的這塊玉牌,是不是知道自家世子的下落,誰想那慕容公子身邊「大名鼎鼎」的包不同包三先生竟走上前來,張口就是一頓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