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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們不是江湖中人?
但若非江湖中人,又怎會消息如此靈通?
須知當年知道俞岱岩接觸過屠龍刀的,便只有天鷹教而已,這幾人並非天鷹教中人,卻能在武當山下攔截俞岱岩,捏斷他四肢骨節,若非有莫大的能量,斷做不到如此。
眾人對視一眼,心底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非是江湖中人,卻又消息靈通,能量巨大,且能招攬到如此高手……
除了元國朝廷,還能作何他想?
張松溪不由一聲長嘆。
如今元國武林因屠龍刀一事已初現亂勢,若朝廷藉此機會分化武林同道,又或趁機將水攪得更渾,以期瓦解武林人士抗元之勢,又有何解?
正悵惘間,便聽得張三丰道:
「遠橋,你帶蓮舟與青書……不,還是只帶蓮舟一人罷,即刻啟程前往少林,將今日之事說與空聞方丈,問他是什麼意見。
松溪和黎亭走趟峨嵋,提醒滅絕師太小心朝廷動作。
岱岩、翠山和聲谷便留在武當,無忌的傷勢還需人看顧。」
說罷,他輕嘆了口氣:
「如今……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眾人皆知張三丰的安排已是眼下武當所能做到的最好,便齊聲應諾。
只宋青書並不是很看好少林與峨嵋兩家的反應。
少林向來自掃門前雪,峨嵋掌門滅絕師太雖有俠性,卻終究性情古怪,又因謝遜一事與武當多少生了罅隙,也不知對武當的勸告能聽進多少……
果不其然,數日以後,宋遠橋與張松溪等人相繼回返武當,帶回的消息卻並不令人滿意。
尤其是宋遠橋那邊,少林聽了他們的傳話,竟說「既俞三俠非是我少林弟子所傷,便望武當日後莫要再提這樣的話」,若不是宋遠橋與俞蓮舟均是沉穩克制之性,怕是又要起一場衝突。
張三丰聞得如此結果,也只能長嘆一聲,多餘的話卻不再提。
如此春來秋往,轉眼又過兩年。
宋青書已到了可以下山行走的年紀。
作者有話要說:被打鬥戲卡了一上午!我再寫打鬥戲我就是豬!豬!哼(ˉ(∞)ˉ)唧←這樣的!
哼唧著跑走。
寶寶有小情緒了,你們就說愛不愛我吧!
第11章
其實宋青書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可以下山歷練,只是張無忌身上寒毒未除,即便他在張三丰指導下修煉九陽神功,兩年下來已有小成,然所中寒毒已固積於全身經絡甚至深入五臟六腑,發作起來一次比一次煎熬,臉上常年盈著綠氣。
偏他心思通透又體貼長輩,平日裡時常臉帶笑意,便是含毒發作痛苦不堪,也強撐笑臉反來安慰守在床前的張三丰、殷素素等人。
如此懂事,卻反倒叫人心疼。
又因張無忌畏寒,素日悶在房裡,武當上下與他交好的三代弟子只得宋青書一人,若他下了山,張無忌便更加沒了人陪伴。
故而思慮再三,宋青書還是推遲了下山行走江湖的時間。
張無忌為此頗為自責,常說是自己拖累了宋青書,只是宋青書心知,他雖確實有些掛心張無忌,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他正試圖將體內真氣轉化為真元,此過程宜靜修而非出門歷練,因此比起下山闖蕩江湖,留在武當安靜修煉方是正道。
且宋青書也想在將真氣全數轉為真元後,試試看以真元力能否化解張無忌所中寒毒——他雖為修真者,卻修的也不是無情之道,否則這些年也不會心甘情願叫宋遠橋爹爹,叫張三丰太師父。
所以兩年相處下來,一來張無忌不是那等性情惡劣難以親近之人,二來他對宋青書又一直親近依賴,故而宋青書對他也有幾分兄弟情義,若能助他化解寒毒,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如此,宋青書在這兩年間安心專注修煉,在第二年中秋佳節前夕,終是將一身真氣盡數順利轉化為了真元。
中秋節當晚,張無忌身上寒毒再次發作。
看著他臉色忽青忽白,即使縮在被子裡,房裡又點了火盆,也依舊寒顫不止的模樣,張三丰終於決定親自帶他前往嵩山少林,去向空聞大師求取少林九陽神功,以補足武當九陽功不足之處,化解寒毒救他性命。
然兩年前武當山上一會,少林三大神僧合力竟不敵武當一少年弟子,此事早經由眾多在場者之口傳遍元國江湖。
縱是空聞大師最後表現得對宋青書十分欣賞,輸也輸得心服口服,然少林終歸因此失了面子,又兼逼問謝遜與屠龍刀下落不成,惱羞成怒下,對武當早已生了罅隙。
再者張三丰少年時曾服侍少林覺遠大師,又因種種離了嵩山,後開宗立派自創武當。
少林一直認定他乃本門叛徒,張口閉口將他偷學了少林武功掛在嘴上,此番他親往少林求援,怕是希望渺茫不說,少不得還要受一番冷言冷語。
武當七俠皆乃張三丰親傳,對此皆是心知肚明。
因而聽了他的決定,其餘六俠只是神色黯然,張翠山卻淚流滿面跪倒在他面前,重重叩首道:
「師父憐惜無忌之心,弟子銘感五內,但若因無忌之故要讓師父受辱於人,卻非弟子所願!求師父收回成命,莫折了無忌的福氣。」
張三丰伸手便要扶他,卻被張翠山執意躲過,只跟殷素素兩人長跪於他面前,說什麼也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