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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到了,當然就是要睡了。你那張小床上的被子我已經給你鋪好了。”殷梨亭拉著林不悔到了床邊,“乖乖地上床睡覺,知不知道?”
林不悔笑道:“殷六俠,如果你睡不著的話,可以找我聊天的,我睡著了你也可以把我叫醒。我不介意的。”
“好的。”殷梨亭勾了勾林不悔的鼻尖,說,“謝謝你,不悔姑娘。”
林不悔依依不捨地上了榻。
殷梨亭沒有關燈,或者,他覺得和一個小姑娘共處一室,把燈也關了不合規矩吧?就算林不悔只是一個七歲小姑娘,可是殷梨亭也會害羞的。
這一夜,林不悔是睡得很香。可是殷梨亭還真的是睡不著。
他想到林不悔曾經說過,如果他睡不著,可以過來叫醒她找她聊天,於是起來,坐在林不悔的床前。
看著林不悔睡得那麼香,殷梨亭沒有叫醒她,只是凝視著她,心潮起伏。
燭光搖曳,林不悔好看的臉上陰晴不定。
殷梨亭心想,除了性格不同,五官還沒長開外,林不悔的這張臉還真的有點像紀曉芙。
五年了,離紀曉芙跟他最後一次見面已經五年多了,可是,每當閒暇時,夢醒時,練習劍法休息時,他總能回憶起他的這個未婚妻。
七年前,他還是個十八歲少年時,峨眉派傳來消息,說紀曉芙被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帶走了。
他找了她很久,直到五年前,也就是那之後的兩年後,在張三丰的壽誕上,紀曉芙卻忽然出現,要歸還他送給她的玉佩,暗示要退婚的意思。
他當然給拒絕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問她這些年去了哪裡,紀曉芙就離開了。
那麼快,讓他恍惚覺得這應該是個夢。
可是,他分明就是看到了紀曉芙,活生生的紀曉芙,他知道不是夢!
再然後,就有人傳言紀曉芙和楊逍在一起了。
誰都不知道紀曉芙去哪裡了,是生是死。
殷梨亭之前是一直以為,紀曉芙還在峨眉山上練功。
峨眉派的滅絕師太非常喜歡紀曉芙,有意於把紀曉芙培養成掌門人選,那麼,紀曉芙把自己藏起來,苦練武功也是正常的。
殷梨亭之前一直是這麼想的,哪怕紀曉芙想要退婚,他都可以理解,為了練功嘛,他願意等她。
可誰知,傳言一波比一波生猛,讓他不去正視都不行。
今年,他雖然看起來好像才及冠,玉質翩翩,可到底已經是二十五歲的青年人了,在武當山無憂無慮,師父和師兄都很疼愛他,使得他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輕五歲罷了。
可是,正常來說,如果當初紀曉芙願意的話,他們應該已經結婚了。
現在他們的孩子應該也有林不悔那麼大了吧。
想到這裡,殷梨亭嘆了口氣。
就是這樣嘆了口氣,睡夢中的林不悔竟然好像聽到了一樣,喃喃道:“殷六俠,你要開心一點,好不好……”
殷梨亭一怔,想不到就算是在她睡夢中,林不悔都這麼關心他。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殷梨亭卻嘆了口氣,如果躺在他面前的,關心他的人是紀曉芙該多好啊!
殷梨亭給林不悔蓋好被子,緩緩走到窗前,問道:“芙妹,你現在是不是也在看月亮?芙妹,你還好嗎?芙妹,我真的很想念你。”
林不悔醒過來了,看到殷梨亭倚靠在窗前,嘴裡不停地叫喚紀曉芙的名字,嘆了口氣,殷梨亭真是一個痴情的男人啊!
一個可以對未婚妻那麼情深的正派人士,一個說話溫柔、容易害羞的大男孩,一個涉世不深,至情至性的美男子,怎麼紀曉芙偏偏就不愛,不懂得他的好呢?
☆、你是我的棉花糖
次日,林不悔醒來時,卻發現殷梨亭已經不在床上了。
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碗包子,一杯雞蛋瘦肉粥,看起來香甜可口。
林不悔心不在焉地吃著,殷梨亭去哪裡了?還那麼早,他就出門了嗎?
回頭看到殷梨亭的行李都還在房間裡。
林不悔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殷梨亭拋下她走了呢。既然行李都還在,就一定還沒走。
林不悔大口大口地吃完了,走出去,就看到院子裡,殷梨亭在練劍。
殷梨亭的劍法還是很好的,看得林不悔如痴如醉的。
殷梨亭停了劍,林不悔遞過去一塊毛巾說:“殷六俠,我是不是打攪你舞劍了?”
殷梨亭接過毛巾,在額頭上擦了擦,笑道:“當然沒有了。小姑娘,你吃了沒有?”
“吃了。你呢?”林不悔笑得很甜,“咦,你昨晚上是不是沒有睡好呢?瞧你,眼睛下面那麼深的黑眼圈。”
殷梨亭淺淺一笑,臉上露出兩個梨渦說:“我也吃了。我有早起舞劍的習慣,看你早上還在睡覺,就沒有吵醒你了。”
“難得殷六俠那麼為我著想,不願意吵醒我還給我準備了那麼可口的飯菜。”林不悔笑道。
殷梨亭卻說:“不是我給你準備的,是廚房給你準備的。”
林不悔笑著搖了搖頭,“有情調的人這個時候就會說,只要你高興就好。而不是把這麼好的功勞推給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