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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悔對張三丰說:“張真人,不如讓我試著給俞三俠醫治一下?”
張三丰說:“小姑娘,這次你俞三俠的病可不是小病,這些年也是遍訪名醫都治不好。”
“之前在花白鳳家門前,那些華山派的弟子都被我治好了,他們得的也是疑難雜症啊。”林不悔卻對自己的醫術非常有信心,“再說了,俞三俠是殷六俠的三哥,我是殷六俠的朋友,就也是俞三俠的朋友。朋友有難,我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的。”
張三丰點了點頭,“既然小姑娘那麼執著,那我要是不給你一個機會,還真是我的不是了。”
俞岱岩卻害怕起來,“別!師父,這么小的姑娘哪裡會行醫啊!雖然我已經是個廢人,可至少現在我還活著,萬一被她那麼一戳……”
林不悔不高興地說:“哼,俞三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呢?都說了,那些華山派弟子都是我治好的,他們都要叫我一聲恩公呢。”
張三丰笑道:“岱岩,小姑娘說的是真的。我也是親眼見到她治好了華山派幾個弟子的疑難雜症的。”
俞岱岩這才放鬆下來,“小姑娘,想不到啊,你小小年紀還會行醫治病!”
林不悔從藥箱裡拿出了銀針,俞岱岩卻又慌張起來,“小姑娘,看仔細了再戳啊。”
林不悔搖了搖頭,“知道了,放心吧。”心裡也開始佩服起俞岱岩來。
想不到俞岱岩那麼樂觀,如果換了是別人,手腳殘廢,剛過而立之年就要一輩子都沒有指望地坐在輪椅上,再也不能行俠仗義,再也不能實現理想抱負,甚至再也不能有愛情,早就心灰意冷,成天抱怨人生了。
可是俞岱岩沒有。
俞岱岩每天照樣把自己清洗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好像他早忘了他是殘廢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早知俞岱岩殘廢了,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個正常人躺在椅子上欣賞夜景呢。
還有,俞岱岩和林不悔說話也充滿了幽默,笑聲朗朗。
這樣的胸襟氣度,就算是一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恐怕也不會太寂寞,因為,他永遠不會讓自己沉淪在無法挽回的失意中去。
這麼想著,林不悔一邊給俞岱岩扎針,一邊笑道:“放心吧俞三俠,我偷看了花白鳳的兩本醫書,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已經全部記住了。所以,我的醫術修為已經是很不錯了,比你們隨便找來的什麼江湖郎中可要好很多的。”
俞岱岩笑道:“難怪你會和六弟成為朋友,原來小姑娘你不但活潑可愛,還聰明過人啊。說實話,連我都很喜歡。”
張三丰笑了笑,不過卻笑得不怎麼開心。
最近武當山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俞三俠,對不起,你這傷我暫時治不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潛心鑽研,總有一天可以治好你的病的。”林不悔嘆了口氣。
俞岱岩一點都沒有失落,笑道:“你治不好才是正常的,如果你真給我治好了,我可是要懷疑你是哪裡來的仙女下凡,解救蒼生的了!”
逗得林不悔笑了起來。
可是,清風小道童忽然快步跑了進來,叫道:“張真人,俞三俠,殷六俠找到張五俠了!”
“真的?”林不悔竟然比張三丰和俞岱岩都還要高興,“殷六俠沒事吧?”
清風卻哭喪著臉跪下了,“張五俠好像快不行了!”
什麼?
林不悔連忙跟著張三丰過去。
俞岱岩讓人去通知另外幾個兄弟,沒多久,武當七俠齊聚張翠山的房間。
張翠山躺臥在床,臉色蒼白。
張三丰過去給張翠山運氣,起身時,林不悔看到張翠山的手都抬不起來了。
殷梨亭哽咽道:“師父,五哥怎麼樣了?”
張三丰沉沉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命數已到,你們都過去跟翠山告別吧。”
什麼?如同晴天霹靂,殷梨亭“刷”地一下臉色慘白了,跪在張三丰面前,“師父,你一定可以救救五哥的,師父,求求你,你拿我的氣血給五哥吧!只要可以救五哥一命,梨亭情願死!”
林不悔急了,“殷六俠,你不要這樣。”
可是張三丰嘆了口氣,“翠山是我最鍾愛的徒弟,也是你們中間天賦最高的,如果有半點可能,我都不希望他就這樣英年早逝……”
殷梨亭呆呆地跪著來到張翠山的床前,“五哥,對不起。我本以為找到你,就可以救活你。沒想到還是……五哥,你醒一醒,醒一醒,你不要拋下我們好不好?五哥!”
聲聲悽惻,林不悔總算明白了,原來殷梨亭不顧天黑,翻山越嶺地尋找張翠山,終於讓殷梨亭找到了,可是張翠山已經不省人事了。
似乎上天都被感動了,張翠山在彌留之際醒了過來,握住了殷梨亭的手說:“六弟,你不該把我找回來啊。我對不起三哥。是我的愛人害得三哥手腳殘廢,我愧對三哥,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
俞岱岩忙說:“五弟,你為何要這麼傻?其實三哥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的!你活下去好不好?只要你可以活下去,要三哥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