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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沁兒沒事吧?”
“叔父!”
藍啟仁的到來似乎驚到了藍曦臣。
這可不正常。
“到底怎麼了?!”
“這……”藍曦臣有些猶豫。
“快說!”
此時屋裡並沒有人,但藍曦臣還是下了一層結界後,才吞吞吐吐地說:“小妹她懷了身孕,已經一個多月了。”
“什麼!”藍啟仁震驚不已。
藍曲靜醒來後發現藍曦臣守在旁邊,一副十分擔憂的模樣,她啞著嗓子問:“大哥,我怎麼了?”
“你暈倒了。”
藍曦臣剛回答完,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說!孩子是誰的?!”
藍曲靜這才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在。
“父親!”藍曲靜趕忙的起身,跪到地上。
“快說!”藍啟仁簡直怒髮衝冠。
“父親,這件事是我酒後誤事,與他人無關,孩子的父親並不知曉此事,也沒有必要讓他知曉。”
“怎麼,他還能不要你們不成?!”藍啟仁逼問道。
藍曲靜卻不說話。
“叔父,還是讓小妹先起來吧,如今她身子虛弱,一直跪著會受不住的。算算日子,這孩子怕是誓師大會前就有了,當時小妹還受了傷,這可都對胎兒有影響啊!”
藍啟仁的眉頭一直緊皺著,最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走到藍曲靜面前又問了一次:“你說,孩子到底是誰的?!”見她不說話,藍啟仁又說道:“怎麼,難道孩子的父親不要你們,你還要護著他?!”
藍曲靜依舊不吭聲。
“好,既然你執意不說,那孩子和藍氏你只能選擇一個,把孩子打掉,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大不了我舍下這張老臉求你哥哥們養你一輩子。否則,你就離了藍家,我藍啟仁從此再無你這個女兒!”
“父親!”
“叔父!”
藍啟仁一甩衣袖轉過身,表示出自己的堅定。
藍曲靜以為自己不會哭,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最後,她摘下頭上的抹額放到一旁,慢慢俯下身叩首。
“爹,女兒不孝。”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這是他的骨肉,更是我的,我怎麼捨得。
這一叩持續了許久,藍曲靜才起身向門外走去,再無回頭。
整整七天,江澄在祠堂里整整呆了七天的時間才走出來。弟子們見宗主出來,全都欣喜不已,趕忙給他倒水備飯。江澄接過弟子遞過來的茶杯,剛要坐下,就聽到有人跑進來說:“宗主,剛剛收到了藍氏的訃文。”
“訃文?誰的?”
“是藍家的玉華仙子。”
“你說誰?!”
江澄手裡的茶杯一下被他捏爆了,碎片都嵌進了肉里,但他卻完全感覺不到疼。
“玉華仙子。”那通報的弟子又說了一遍。
“怎麼會,她不是剛來過蓮花塢嗎?”一旁上了茶還未下去的弟子也很詫異,問道。
“對,當時還是我傳的話呢。”傳話的弟子說。
“你當時瞧著她可有不好?”江澄追問。
“除了臉色蒼白些並無其他,我還以為是她站了三天三夜不吃不眠累的呢!”
“你說她在外邊站了三天三夜?為什麼不告訴我?!”江澄怒喝。
“說了呀,我們說了三次呢,可每次您都不見,最後、最後……”
“最後什麼?”
“最後還說讓她滾。”
“我,我真這麼說的?”江澄好像此刻才感覺到疼痛般,手開始發抖。
“宗主,您當時傷心過度,神情恍惚間說錯了話也正常。您以為您只在祠堂待了一會,實際上是七天啊。”
弟子勸慰的話江澄已經聽不清了,在親人一個接一個離他而去後,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走了,甚至沒有一絲徵兆、一點緩衝,他不懂,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離開他。
江澄搖晃著身體跌坐在地。
由於是藍家在室內女夭折,所以未舉辦葬禮,各家也只是送了奠儀祭品,並未到場,除了江澄。可江澄趕到雲深不知處的時候,藍家說人已經下葬了,他連見她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了。
江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雲夢的。到家後,他拿出藍曲靜塞給他的抹額,呆呆地看了好久。
第十章
十六年後,大梵山。
“金凌公子!放出你身上的信號!”
大梵山上,一眾夜獵的修士被食魂天女追的十分狼狽,之前不見的金凌突然出現連續射出幾箭,但顯然無濟於事。藍思追他們的信號煙花都已經用完,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可能還帶著信號的人,當然希望能通過他向人求助。可金凌卻一意孤行,想要憑一己之力拿下這食魂天女。
一旁的魏無羨見狀不妙,剛要去拔藍思追的佩劍砍根竹笛用用,就聽一陣嘈嘈切切之聲由遠及近傳來,那聲音時而高亢、時而悲憤、時而猶如利器相擊,最終統統化為無型的利刃,一下下攻向食魂天女,逼得那天女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