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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真夠霸道,真夠不顧後果的。
我要是真喜歡上了,假期結束之後被甩,那我不是得特別傷心。
爆豪總是這樣好處盡占。
「我其實沒有想過談戀愛的事情。」我覺得我還是老實說開比較好,「感覺現在光是學習就占了我很多的心神了。」
「我知道啊,談戀愛起碼要等高中畢業嘛。你就是這種死腦筋的人。」
「對不起。」
「不就是等嗎?你還是高中畢業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才落下來之後,我的臉瞬間變得火辣辣的。
明明說要談場戀愛的是我自己的,爆豪說到底也是被我自己拖他下水的,搞到現在鬱郁不歡,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直接談分手了。
喜歡和交往還是兩回事的嘛!
「咔醬。」
「嗯。」
「我們現在應該還沒有分手吧。」
爆豪嘴巴一咧,冷冰冰地說道:「怎麼?你還想和我交往?」
「這必須的。」我態度特別認真。
「那你敢親我嗎?」
爆豪像是料定我會遲疑一樣,湊到我面前,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我覺得爆豪倒是心大,不怕被占便宜。
以後一定會後悔自己說錯了話。
「我敢。」
我正要湊近做動作宣示我的認真,就被他直接用手擋開了。
「廢久,你就是個無恥之徒吧!以後一定是個渣。」
「……」
我渣誰了。
「你果然是遇到什麼事了吧!」爆豪嘆了一口氣,直接從原本的戀愛話題轉到了現實話題,「這樣一看不就是更加明顯了,你有事瞞著我,你最好如實招來,否則連朋友都沒有得做。」
我當場愣在座位上。
我不知道爆豪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的。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對他說出事實來。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他試探我的圈套嗎?
難怪我覺得他會突然說要跟我談戀愛了。
「……」
我還在猶豫。
爆豪就開始倒計時。
「給你五秒考慮,不然以後就別和我說話,別想我再理你了。」
五。
你說我現在猛地強吻他一下,他能不能懵逼,然後短暫地忘了要問我的話。
四。
別傻了啊啊啊啊!
三。
還是直接打昏吧!
二。
我我我我我!
怎麼辦!
一。
見他要起身離開位置,我立刻開口。
「事情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比我想像中的要卡。
我不知道我繼續刀赤谷,你們接受度有多高。
第58章 ACT 57 所以, 我向著光的方向跑去
01.「赤谷」
說來, 赤谷海雲這個名字還是醫生取的。
我第一次寫下這個代號時都會在想, 這個名字背後承載的意義是什麼。哪怕是註冊一個社交網絡的帳戶也是要花時間想個名字。我是懶得取名的那種,凡是需要有代號的時候,只是取名字裡面的一個字, 或者拆分,像是變成八八口,或者用羅馬音, 或者用同音字,又或者轉換成其他語言的形式。但是總歸只是在想。
從溫暖的羊水裡出來後的記憶都是零碎的。
我看到了陌生的臉龐,我看到了冰冷的手術台上的無影燈,我看到紛亂的血色, 我也感受到了沉沉的困意。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聽到了澎湃的海潮聲, 哪怕只是海水卷著細細的雪白浪花對一個嬰兒來說,也是致命的洶湧。那時候我還不懂什麼叫做死亡,卻已經體會到了死亡的痛苦。
從那以後,我懼怕一切讓我死亡的事物。
再稍微長大一些的時候,我開始活出自己的「價值」。
每天開始吃各種藥物,每天做各種實驗, 那是很痛苦的經歷, 但是我知道我不想死,所以不管多痛苦, 只要習慣了就會好了。然後我發現這個時候,只要看著窗外就行了, 只要想想其他的事情就行了。
我到四歲的時候還沒有說過一句話,我曾經被認為說不會說話,除了疼痛的時候會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外,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話。因為我不想和他們說話。而且他們也同樣認為沒有和我進行對話的必要。
第一次從全是鐵鏽味或者消毒水味道的屋子出去時,其實並不是因為我想出去外面。畢竟我對「外面」是沒有任何概念的。但是醫生那邊有個非常重要的病人也有一個孩子,大概十歲左右,名叫死柄木弔。他認為他要的東西絕對就得被滿足,醫生見他想帶著我,便第一次放我出去。而那個病人,我只知道他們稱他為老師,一直都是拿我當血庫使用。有段日子印象很深,他受了傷,需要大量的血。於是我的身上直接被插著膠管,管的另一邊連著那個人——對我而言,他是一個高大的怪物。
他問我,怕不怕他。
我沒有理會他。
他跟我說,我身上流著他的血。
但是我沒告訴他,其實是醫生怕被遷怒,所以才把我留下來了。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醫生對死柄木弔說,不要把我弄丟了,不然老師就沒有藥了。
死柄木弔並不是特別靠譜的人,他直接拿著狗鏈子牽著我的脖子,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對我和他說話。那條鏈子其實並不勒人,上面有收縮用的扣孔,弄到最窄的地方,我還是能感覺並不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