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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結束後,因為惠以雲難得來一次,時淺帶著她去逛街。想到何鶯再婚之後那麼幸福,時淺沒忍住,「媽,你總是逼我結婚,你自己為什麼不結婚?再給我找個爸多好。」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喜歡胡說?」
她小聲嘟囔,「我哪有胡說,是你自己理虧吧。」
惠以雲想到什麼,「前段時間那狗東西打騷擾電話給我了,他沒騷擾你吧?」
時淺怔了一下,怕說了自己被跟蹤的事讓惠女士擔心,於是隱瞞下來,「沒有啊,我都好多年沒見過他了。」
惠以雲這才安心,「他要是敢騷擾你就打電話給我,看我不給他好看。」
時淺抿了抿唇,因為撒了謊微微有些心虛,她怕惠以雲看出來,沒敢跟她對視。
走了會兒時淺給惠以雲買了好幾套衣服,商場裡的衣服都很貴,惠以雲知道女兒的工資水平,看到吊牌就想走,但時淺執意給她買,還騙她說是傅知寒要給她買,刷的也是傅知寒的卡。
「小傅這孩子真不錯,少買兩套,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時淺心想早知道不說是傅知寒花的錢了,這怎麼不誇她,光知道夸傅知寒一個人。
買得差不多之後,時淺琢磨著給傅知寒買點禮物,畢竟他之前挺照顧自己的。不管這些是為了什麼,她總要表達一下謝意。
時淺想了想,傅知寒用的東西都是名牌,很多還是高級定製,她要是隨便買買傅知寒也不一定會用,畢竟跟他的身份不符。最後她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一支黑色的鋼筆,看著銀行卡餘額十分心痛。
時淺就想著,就算這東西傅知寒看不上,放在書桌上,找不到筆的時候他偶爾還能用一下。
惠以雲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女兒可不會用這麼貴的鋼筆,「買給小傅的?」
她還陷在窮人的痛苦裡,小聲說,「可不就是送給你女婿的嗎?」
「你哭喪著臉幹什麼?不花的他的錢嗎?」
時淺勉強揚起笑臉,「我很開心啊。」
抽了空,時淺把禮物送給傅知寒,面對他的時候還要裝逼,裝作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路過商場的時候隨便買的。」
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傅知寒眼神落在上面,沒動,「沒刷我的卡?」
他沒收到簡訊通知。
「我又不是沒有錢。」時淺之前口嗨歸口嗨,直接花傅知寒的錢還是有點心虛的。
「我們都結婚了,你花我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你覺得我爺爺的命不值錢?這份恩情怎麼也還不清。」他垂眸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還是說其實你一點也不物質,之前是我看錯你了。」
看錯就看錯唄,時淺想我不裝了還不行嗎?
沒想到傅知寒斂著眼瞼,說出的話讓人分不清是真情還是假意,「你這樣,我會忍不住喜歡。」
「……」
時淺抬頭驚訝地看著他,半晌後吐出兩個字,「渣男。」
她只是個替身,雖然長得還挺好看的,性格也很不錯,但是不要因為這樣就忘記自己白月光轉而愛上她好嗎?
傅知寒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稱號有些不解,顯然不理解自己的話跟「渣男」有什麼關係,但是他也懶得追問。
時淺準備走,想了想又折回來,話語裡有幾分還債的意思,「上次你不是問我怎麼謝你麼,禮物我已經買了。」
傅知寒目光落在黑色的盒子上,挑了挑眉。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時淺硬生生從他眼裡讀出了「就這」的意味,難道是嫌自己送的禮物嗎?她挺直脊背,認真地教育傅知寒,「你知不知道,有一百塊會給你九十九塊的女孩子比有一萬塊給你九十九塊的女孩子更值得珍惜?從小老師就說,『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你怎麼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呢。」
她說完一大堆,覺得自己說得非常有道理,然而傅知寒聽了這些似乎沒什麼反應,看她的表情仍舊沒變。就在時淺憤怒時,男人突然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脖頸。
時淺敏感地往後退了一步,她就知道傅知寒目的不純,「你想對我做什麼?」
難道送了禮物不夠,還需要她做些其他事報答嗎?
傅知寒的目光下移,輕飄飄地說,「衣領沒翻好。」
「……」
時淺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衣領朝內,沒整理好,看上去頗為滑稽。所以剛剛傅知寒伸手只是想幫她整理衣領,她卻誤以為傅知寒要對自己行不軌之事。
尷尬的氣氛再一次瀰漫在辦公室里,時淺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在傅知寒面前社死,如果地上有個縫,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時淺一邊整理衣領一邊往外走,不能說「走」,看背影應該是倉促逃跑,「我……我家裡煤氣沒關,先走了。」
助理在門外剛準備敲門就跟時淺迎面撞上,他瞥見時淺臉頰通紅,還一副逃跑的模樣,腦海里想像剛剛辦公室里曖昧的場景。尤其他進辦公室之後,傅總向來冷淡的臉上還多了幾分柔和。
這剛剛要是什麼都沒發生他都不相信。
他拿著報表,匯報完財務狀況之後抬起眼,恰好看見傅知寒在拆禮物。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紙,打開精緻的盒子,裡面躺著一支鋼筆。
沈晨見過傅知寒收到過比那名貴的禮物,但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的表情。好像透過鋼筆在看什麼人,眼尾淡淡的愉悅蔓延出來,與本身涼薄氣質相衝突的勾人又被眼鏡擋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