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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吹在身上微微有些冷,時淺披著一件薄薄的外套下來,這會兒時間有些晚,樓下的燒烤攤都收攤了。時淺想下都下來了,怎麼著也得吃到,於是又走了一段距離,走到燒烤攤邊,她聞著香氣更餓了。買了一大把烤串,時淺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風吹在路邊的梧桐樹上沙沙地響,前面有一段路比較偏僻,時淺往常是不怕的,但是她咬了兩口烤串,突然覺得不對勁。
身後好像有細微的腳步聲,時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但心並沒有因此放下來反而更加緊張。
時淺加快了腳步,但身後的腳步聲更明顯了,她確定有人跟蹤自己,恰好這時手機來了電話,某資本家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
時淺趕緊接了起來,她醞釀了幾秒鐘,顫著嗓音問,「老公,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傅知寒怔了一下,「什麼?」
幾分鐘前他在車內發現了時淺落下的化妝鏡,心想她丟三落四的,借著這個理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剛接通就被叫了老公。
傅知寒喉結滾了滾,半晌後冷靜下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對啊,你已經過來接我了嗎?」
時淺這麼說著,仔細聽身後的動靜。那個跟蹤自己的人如果知道自己不是獨居女性,而且老公還會下來接自己,應該會放棄跟蹤吧。
傅知寒坐直了身子,擰眉道,「你先別掛電話,不要緊張……」
「嗯,我還買了烤串呢……」
她努力讓自己聲音變得自然,眼見再走兩步就是小區,時淺鬆了一口氣,快步朝前奔去。直到刷卡進了小區,她才徹底放下心。
電話里安靜了下來,只有輕微的喘氣聲。時淺不停地朝外面看,反覆確認有沒有人跟過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電話沒掛。
「回來了嗎?」
「嗯,剛剛好像有人跟蹤我,但是我已經回到小區了。」
電話掛斷,傅知寒沒安慰她什麼。時淺手心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連看著手上的烤串都沒了胃口。
半個小時後,時淺又接到傅知寒的電話,她一打開門,傅知寒竟然在門口,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陰影,「你怎麼來了?」
「不請我進去?」
時淺這才鬆開手,客廳仍舊有些亂,但這次傅知寒沒有介意,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有沒有嚇到?」
「啊?」
他特意開車過來,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到驚嚇?
時淺一抬眼,剛好對上他那雙如沼澤般容易讓人深陷的眼睛,突然間有些慌亂,「沒事,那人聽到我電話內容之後就沒跟著我了,我以後注意點就好。」
「過段時間搬到新家去住,在這之間我讓周年每天接你下班。」他雙手交疊在膝蓋上,觀察著女孩的神色,見她好像沒有那麼害怕才徹底放心。
時淺有些感動,「謝謝。」
這回傅知寒沒有像之前那樣回復,而是表情十分正經,「我們結婚了,我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但……」
時淺並不覺得理所應當,畢竟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形式婚姻。
還沒反駁,傅知寒看了自己一眼,「更何況,你剛還叫了我一聲老公。」
「……」之前的緊張褪去,時淺回憶起自己那句稱呼,耳根燒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其他什麼。
時淺解釋,「我、我那是情急之下才喊的,你別誤會。」
男人兩條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慵懶地說,「已經誤會了。」
「……」
不過還好,傅知寒並沒有怎麼為難她,他把時淺落在他車上的化妝鏡放在茶几上,「獨居安全不能保證,要不然搬過去跟我一起住。」
時淺頓時慌亂起來,說話都有些不流暢,「我可以去跟闞子璇一起住,沒事的。」
她送傅知寒到電梯那,象徵性地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電梯門慢慢合上,男人的臉慢慢在她眼前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的原因,時淺晚上做了噩夢,夢到自己被跟蹤,對方拿著刀果斷地朝自己砍下來,鮮血流了一地。她早上五點就醒了,再也沒能睡著。
窗外還是黑的,凌晨安靜得出奇。
闞子璇昨天晚上已經答應了她搬到自己那裡,於是天亮了之後陪她回自己的公寓收拾東西,出來的時候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追上去才發現,居然是時海。這麼多年沒見,他老了一些,可是那副噁心的面孔半點沒變。
時淺皺眉,「你怎麼在這?」
「我就是來看看你,但是又不知道怎麼接近。」時海搓搓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闞子璇像是明白了什麼,「之前跟蹤時淺的,該不會是你吧。」
他沒回應,看上去是默認了。
時淺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偏偏這人還在自己面前裝正經。她懷疑時海是因為聯繫不到自己,所以才特意在樓下蹲著,什麼綁架的事他還不一定做不出來。
她用膝蓋想都知道時海是為了什麼,「你兒子的事我管不著。」
「你怎麼管不著,我那天親眼看見傅總送你回來,你幫你弟弟不就一句話的事嗎?」
時淺笑了,「那我害他也是一句話的事,你最好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