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
花惜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先前還當看戲一般,望著賈璉那張帥臉,有賞心悅目之感,但是現在,卻覺得糟心起來,連看也不能看一眼,正忍不住要發作,豁出去將賈璉大罵一頓叫他死了心,免得他真的犯渾了去求鳳姐……
一剎那,花惜心頭念頭轉來轉去,正在極其揪心複雜之時,忽地蹦出個想法來,一時靈光閃爍。
賈璉見花惜不語,只以為她是意動了,心頭忍不住大喜,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吃點豆腐。手伸剛出去,卻見花惜伸手,將他的手及時推開,便說道:“二爺,你這話是真的呢,還是假的?”賈璉怔了怔,隨即說道:“自然是真的。”
花惜眼珠一轉,便說道:“二爺這念頭卻是想差了。”賈璉說道:“為何?”花惜說道:“一來,我對二爺沒什麼心思……”賈璉一皺眉,說道:“什麼?你心上有了人?哦……我知道,定然是寶玉了!”面上便略帶一絲惱色,又說道:“不過不打緊,只要你……”
花惜趕忙搖頭,說道:“二爺不要急,此路不通,自有更好的路等著二爺呢。”賈璉發呆,說道:“這話是什麼意思?”花惜便說道:“二爺要了我又有何用?我樣子也不如平兒姐姐好看,能耐更不如璉二奶奶,二爺這樣的人品,總該找個跟二爺差不多,能跟平兒姐姐,璉二奶奶比肩的……”
賈璉心急如焚,說道:“好姐姐,我怎地不懂你說什麼?”花惜看看左右無人,便說道:“我有件機密的事qíng要告知二爺,只不過,這件事我不好說,只叫二爺先跟我發個誓,日後別說是我說的……我才好跟二爺透露,這件事對二爺卻是有莫大好處的。”
賈璉見她一副神秘兮兮之態,被她撩撥的心癢難耐,便說道:“究竟是怎樣,你快說給我……好,我便發誓,——我絕不對人說這件事是襲人姐姐說的,倘若我透露了,就叫我……失足落入那水塘里,變作個大王八。”
花惜噗嗤笑起來,一笑之下,越見那嬌媚可人之態,動人心魄的,賈璉更是看呆了眼,一時之間色授魂與,不知今夕何夕。
作者有話要說:俺先更這一章,晚上努力再更一章哈,麼麼大家。。。(╯3╰)
第六十四章 攻毒
賈璉說道:“究竟如何?你且說。”花惜才說道:“我有個人,倒是合適,璉二爺且聽一聽。”賈璉說道:“何人?”花惜便低聲說了個名字出來。
賈璉一聽,略微怔住,便說道:“是她?這……怕是不能的。”此刻色心便退,並無先前那般急吼吼的。
花惜見狀安心,問道:“為何是不能的?”賈璉便說道:“一來,她是老太太那邊的人……素來也跟我們有來往,卻不見她表示些什麼出來,二來,我從來也沒有過那樣的心思。”
花惜聽賈璉說的正經,心想:“難道以前你便對我有心思了?不過是個特定時候的特定事件罷了,何況先前沒有心思,如今給我一說,也不由得你沒……”
花惜便說道:“說起來,鴛鴦姐姐的模樣,xing格……卻比我更qiáng百倍,且她又是老太太身邊頂用的人,便宛如這府內的大管家一般的……故而我說,倘若二爺你有些手段,將她籠絡過來,將來在這府中,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而且鴛鴦姐姐的年紀也是不小了,前些日子我們相會,我瞧她還愁眉不展的呢。……上回子史大姑娘請吃螃蟹,我聽著璉二奶奶還玩笑,要二爺求老太太把她許了二爺呢。”
賈璉原本的確是沒這個心思的,聽花惜一說,便忍不住略微意動,他是個急色之xing,被花惜說的動了心思,便問:“你說的當真?”花惜笑道:“當時那麼多人看著,我撒謊做什麼,另,我們私下裡玩的時候,平兒姐姐也常如此玩笑,玩笑歸玩笑,只看二爺心思怎樣罷了,二爺這樣的人品,行事又利落,我看卻是正好配鴛鴦姐姐那般人物才好……”
賈璉望著花惜,他對花惜動心,也不過是片刻之事,若說起迷戀來還差得遠,不過是個新鮮未到手的罷了……只因瞧著有些趣味,因此便想撩撥勾搭一下,若說叫她過去當姨娘,卻是口頭之快居多。
花惜一來不喜賈璉為人,二來也絕不想當姨娘,三便是想到鴛鴦之事,便想趁機利用賈璉,便將賈赦那邊的隱患給堵住,她自有一番心思打算,賈璉自是不知。
賈璉被花惜誇了幾句,略飄飄然。他又知道花惜素來跟鴛鴦平兒他們相好,備不住是因為知道了鴛鴦之心,故而才如此……一時歡喜。
賈璉想到此處,便細細想起昔日同鴛鴦往來,只因他一手cao辦榮國府上下事務,有些周轉不開之處,便未免會求於鴛鴦,鴛鴦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見識又跟別人不同,因此賈璉竟是有求必應的,他原先心底只是“敬畏”鴛鴦,並沒想到要貪圖什麼,如今被花惜一說,心頭便想道:“倘若真箇兒跟鴛鴦好了……以後要做起事來,自然是更便宜百倍的……難道說鴛鴦她心裡也有著我?不然的話,為何素日裡我求她相助,她都二話不說便做了,昔日我要她拿些老太太的東西出來當了周轉,這樣擔風險的事,她也肯了……未嘗不是心裡頭也掛著我的緣故……”
因此賈璉一時想的糊塗了,面上便隱隱地透出一絲得意之色。
原來男人是最經不起捧的……花惜好歹也讀過兩年心理課程,自然明白賈璉的個xing弱點在何處。因此才“對症下藥”,雖然不足以一下子便將人“毒倒”,不過倒的確是大有效用的,總比什麼不做的好。
賈璉心頭一時輕快,便說道:“襲人你這麼說,莫非是自鴛鴦姐姐那邊得了什麼風兒不成?”
花惜便說道:“風兒我倒是不確定的……只不過,女孩兒大了,自然會有諸多的想法,鴛鴦姐姐的人又好,我也是看二爺難得,才跟二爺提這一句,二爺不喜歡就罷了……不過以鴛鴦姐姐那等人品,不知會被誰得了去呢……這院子裡虎視眈眈的多了,得虧我看著我們二爺……”說著便掩嘴一笑,道:“罷了,說了這半天,我也該走了,璉二爺好好地想想……先下手為qiáng呢,免得到時候歸了別人,二爺可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了。……只不過,若成了自然是好,若是不成,二爺可別泄露是我說了,璉二爺要記得起的誓,別真箇兒掉進水裡當了那什麼的。”
賈璉答應一聲。一時沒反應過來,白白地看著花惜走了。
只因他先前只想著要吃一口新鮮的……故而只想拿捏花惜,而鴛鴦對他來說,何異於一朵“高嶺之花”,可望而不可即,根本沒那種念頭,就算是有,也掐死腹中了。如今被花惜挑了出來,那一團兒的yù便滾滾而出,一發不可收拾。何況轉念一想:鴛鴦對自己何其重要,以後辦事什麼的,少不得還要麻煩到她,今日聽花惜一說,萬一這府內的其他男子真的打了鴛鴦主意,求下了老太太許了,那以後鴛鴦嫁了人,他再去相求,可沒那麼容易了。
這樣一來,賈璉心頭更如熱鍋上螞蟻一般,十分難受,反將那色心給退了不少。
所以有那麼一句話,叫做:男人無所謂正派,正派不過是因為引誘不夠……何況璉二爺的生xing便以色為要,花惜這一手,便如伊甸園裡那引誘夏娃吃蘋果的蛇一樣……不過為了鴛鴦,一切也就罷了。
花惜做成了這件事,心頭略覺得暢快,便哼著小曲兒回怡紅院去。正走到半道,忽地聽路邊上隱隱地有人說道:“到底是怎麼了,你卻說給我聽聽。”
花惜聽這個聲音有些兒熟悉,便停了步子,卻聽另一人說道:“你別問了,我這心裡頭煩的很。”花惜聽了這兩人說話,一時便反應過來,原來這兩個,一個是平兒,一個是鴛鴦。
花惜心頭大跳,心想:“莫非真箇兒如此的巧?”她趕緊地斜斜向旁邊而去,果然,經過一座假山,就望見前頭不遠處,鴛鴦坐在亭子間的欄杆上,旁邊站著平兒,兩個正不知說什麼呢。
平兒低著頭,望著鴛鴦說道:“瞧你悶悶地,好似有什麼心事,何不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鴛鴦道:“也沒什麼……你就別問了,日後自然知道。”花惜見狀,便趕緊地從山後面跳出來,說道:“鴛鴦姐姐,平兒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花惜動作迅速,進了亭子內,鴛鴦抬頭見是她,便說道:“你從哪裡來的?忽然就出現了。”花惜見她眼睛紅紅地,心想:“定然是為了那一件事qíng了,因此鴛鴦才不好意思說出來。”此刻平兒也問。花惜便說道:“我因心裡頭悶,就在外面走走。”
平兒便說道:“你來的正好,方才我經過這裡,見她一個人默默地,好似在淌眼抹淚地,也不知怎地,我問,卻又不說,你且問問看。”
花惜便微微一笑,故意說道:“想必是有人招惹了鴛鴦姐姐,故而不快,也是有的,她不肯說,你何必為難她?我們這樣好,若是能說之事,她自然就說了,也不用瞞著我們,叫我們擔心的。”
鴛鴦聽了這話,便忍不住,說道:“我倒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只不過這件事委實難以啟齒,我說出來,只怕你們會笑我。”
平兒見狀,問道:“說的什麼,我們笑個什麼?”花惜便說道:“姐姐你這話差了,我們三個,誰不知道誰?難道姐姐有事,我們反倒幸災樂禍?”平兒也說道:“便正是這個理兒了,前些日子我們屋裡鬧得那件事,你們不也是看見了?我還沒被笑死,好端端地呢。”
鴛鴦聽了,略微想開,便嘆口氣,道:“我也不是不想說,只是,就算是說了,也是無用的。”
花惜說道:“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還真是不信,姐姐你說出來我們聽聽。”
鴛鴦聽她這麼說,便噗地笑了一聲,只不過立刻也收斂了笑,心事重重嘆了口氣,便說道:“說起來,這件事實在是叫我……”皺著眉想了一會,便終於將實qíng說出。
原來,真正如花惜所料,賈赦那老色鬼,真的叫邢夫人勸說鴛鴦嫂子,叫鴛鴦去做姨娘,鴛鴦正因這件事煩著呢。
平兒聽了,十分詫異,便嫌惡說道:“大老爺多大年紀了,竟還想著這個,實在叫人膩歪……”花惜也說道:“可不是麼,鴛鴦姐姐這樣的人,可萬萬不能跟了他。”平兒就笑道:“我看我們璉二爺倒是挺好的,不如就跟老爺說,姐姐跟了我們二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