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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聽她一說,才反應過來,原來鴛鴦說的,是她先前在鴛鴦生日的晚上唱得那“生日快樂歌”,她頓時噗嗤一笑,便說道:“原來你是故意拿她取樂,卻用我的法子來折騰人,故意羞我是不是?”
鴛鴦笑道:“不是你那四句,我也想不出這樣的好法兒,你看大家笑的……真真有趣。”花惜便說道:“人家一片好心,你卻拿來取樂,下回有好的也不唱給你了。”
鴛鴦便拉著她袖子,說道:“你知道我沒這個心的……你可別當真。”花惜看她略急了,才說道:“瞧你急的,難道我不知?只許你拿我取樂,不許我說笑麼?”鴛鴦才釋然,正在此時,上面賈母便又喚鴛鴦,鴛鴦急急地便去了。
飯後,賈母便又領了劉姥姥,帶她在大觀園眾姐妹住處遊覽了一遍。花惜便暗暗叫了個小丫頭盯緊了劉姥姥,怕她酒醉了闖到怡紅院去胡鬧,才免了劉姥姥醉入怡紅院騷擾。
此後劉姥姥住了日,賈母才放她回家去,臨行之前,又相送了許多東西帶上,平兒跟鴛鴦也私下裡相送了些物件,劉姥姥千恩萬謝,乘車自回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第一次看劉姥姥吃飯前“念詩”的時候,也是笑的滾在chuáng上……
只不過後來再看,就並無第一次見那麼“驚艷”了,哈哈,不知大家何感?麼麼~~~(╯3╰)
第六十二章 捉jian
沒幾日,漸漸秋涼。卻也到了王熙鳳的生日,因她素來討賈母喜歡,故而生日也與眾不同。賈母親召集了諸房人等,自己先出二十兩銀子,又叫眾人也出,只為攢了銀子,給王熙鳳慶生。
此日,自是熱鬧非凡。賈母上下眾人、大觀園內眾姐妹都在賈母面前承奉著,歡聲笑語,絡繹不絕。眾人圍著王熙鳳,如眾星捧月一般,鳳姐自覺很是得臉,因是她的好日子,打扮的簇新。眾人又都紛紛上來敬酒,她心裡高興,一時興致上來,不免多喝了兩杯,片刻之間只覺得頭暈臉熱,便有些掌不住,因此只想回去歇上片刻,便想賈母暫告了退,同平兒兩個出來大房,只慢慢向著自己住處而去。
俗話說“樂極生悲”,鳳姐在前頭樂和了,卻不想到自己後院起火,出了岔子。
原來,因前日鳳姐的女兒病了,求了簽,只說要齋戒,靜養。因此鳳姐便叫賈璉出去外頭,夫妻兩個暫時隔開一陣,只為了女兒好,以免衝撞了哪路神仙。不料賈璉是個不安於室的,於“色”字頭上,最為急xing要緊,先前守著王熙鳳,還算妥當,如今離開,熬了幾日,就受不住了。
他有心勾搭幾個丫鬟,卻怕走漏了風聲,反而不美。何況王熙鳳的名頭厲害,那些丫鬟也是不敢同他勾搭的。賈璉急得貓爪撓心,便自挑了幾個清俊好看的小廝,弄進房裡頭,做些龍陽、分桃的勾當,暫時以供“出火”。
但到底是不得其趣,賈璉忍來忍去,苦思冥想,終究便想到一個人來,原來他們這府內,有個喜喝酒的下人叫鮑二,他卻有一房媳婦,人稱“鮑二家的”,又叫“多姑娘”,卻因何來這稱呼呢,只因鮑二這媳婦,為人是最不正經的了,總喜歡勾三搭四,乃是個生xinglàngdàng之人,所謂“水xing楊花”,便是說的這一種了,這院子裡的下人,多半都跟她有些牽連。
賈璉心癢難耐,於是便拿了些錢銀出來,做勾搭之費用。叫自個兒小廝送了過去,給那鮑二家的,那多姑娘的xing子,你便是不給她錢,她看這個白淨漂亮的爺,也要勾搭沾惹一番的,何況賈璉是個出手慷慨的?先前只因為懼怕王熙鳳的名頭,是以不敢來沾手,如今看賈璉自動送上門來,她又怎會放過?只恨不得立刻飛過去便是了。
因此這多姑娘也半推半就的來到,進了門來,小廝們退出去,順便將門關了,賈璉見了多姑娘,頓時如貓見了腥,立刻就粘了上來,兩人粘在一起,賈璉便將她抱了,說道:“好人,真是想死我了。”
這多姑娘卻還是要裝束一番的,只推他,說道:“爺叫我來,不是有事的麼,這是做什麼?”
賈璉便道:“這不是正要做件大好事麼?”多姑娘媚眼如絲,便膩聲問道:“什麼好事?”賈璉只覺懷中之人,身軟如綿,且這等風流媚態,他自來也少見,再加上忍了數日,哪裡還忍得住,當下顧不上細細**,便將人壓倒在chuáng上。
這多姑娘是天生的yín-dàng,練就的狐媚手段,被賈璉一碰,便高聲低聲,連綿不絕地叫,且她又自來身軟骨媚,賈璉是個色中惡鬼,見了這等,恨不得就一口趕緊吃了,當下拖衣扯褲,直直而入,耳畔聽得多姑娘那等**呻吟,一時也覺得魂魄dàng漾,於那等qíng不自禁之時,便嘆道:“今日才知,先前我竟是白活了……守著那個母夜叉,母老虎,哪裡有半點趣味,心肝兒ròu,跟爺長久好下去才安樂……”兩個糾纏許久,就此結下孽緣。
今日王熙鳳做壽。賈璉只以為她在前頭忙碌,自是無暇回來的。他又心癢難耐,色迷心竅之下,便忘乎所以,因此就把那多姑娘喚了來,叫個丫頭在外面望風,自己卻跟這鮑二家的在chuáng上滾做一團,胡天胡地的便做了起來。
王熙鳳同平兒回去,見那望風的丫頭神色不對,王熙鳳便心頭有數。她是最了解賈璉xing子的,先前也一直都懷疑他外頭有人,只捉不到把柄,也就罷了,如今見狀,氣往上撞,她又喝了兩杯酒,一時沒了盤算,便仗著酒勁直衝進去,恰巧聽得裡頭兩個**方定。
賈璉便說道:“心肝兒,什麼時候把那母老虎解決了,把你弄過來,爺便是死了也甘心了。”鮑二家的便撒痴說道:“爺少在我跟前說這些……爺見了她,還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又說些沒用的大話……”賈璉方才逞盡了威風,又心滿意足,便放聲說道:“她算是什麼東西?我素來給她幾分顏面罷了,她就不知天高地厚起來了,她那種為人,神憎鬼厭的,連平兒素來也不敢言說……你別說這些,改日裡惹惱了我,真箇兒作出些什麼來,也未可知。”鮑二家的便笑的發顫,說道:“倘若真是這樣兒,爺索xing就休了她,把平兒扶正豈不是好?”
他兩個在裡頭說的興致高昂,外頭,把王熙鳳氣的渾身發顫,雙眼翻白,聽到他們兩個眾口一詞說平兒,便心想平兒先前定也是跟她們蛇鼠一窩的,因此他們只說自己的不是……她素來便把平兒當個心腹,如今被這樣一說,便認了平兒是個窩裡反的,因此來不及進去,便先把平兒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說道:“該死的娼-婦,làng蹄子,吃我的穿我的,倒跟外人勾結起來要對付我!”
平兒先前聽兩個在亂嚼的時候,已經是心驚ròu跳了,卻沒有防備,因此被一頓罵,又吃了重重一下,一時呆了。這功夫王熙鳳怒氣未熄,便一拉裙裾,將那房門的帘子打起來,衝進去,罵道:“好個二爺,好個làng賤人,兩個暗地裡勾結要害我呢!”
王熙鳳在外頭打平兒的時候,裡面這兩個就聽到了,鮑二家的一聽,頓時魂不附體,也顧不上做出làng樣兒了,急匆匆地就翻身起來要穿衣裳。賈璉也是個外qiáng中gān的,因他素來都聽王熙鳳的指派管了,從不敢正面反她些什麼,且因這檔子事他做的又心虛,一聽王熙鳳到了,也有些魂飛魄散,兩個正各自套上裡衣,王熙鳳已經入母老虎般沖了進來。
王熙鳳衝到chuáng邊,一把便揪住鮑二家的頭髮,硬生生從chuáng上扯下來,罵道:“好個賤人,狐狸,趁著我不在,跑到我房裡來勾引二爺了?你說,你哪裡來的膽子?誰教你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一邊罵著,一邊用力打下去,只瞅准了那一張臉劈里啪啦地就打,打得鮑二家的頭髮散亂,臉上發紅,卻不敢還手,只縮在地上叫道:“二奶奶饒命!”王熙鳳哪裡肯聽,狠命地又踢了兩下,宛如瘋虎一般。
那邊賈璉見了,趕緊從chuáng上跳下來,便將王熙鳳拉住,說道:“你別動怒,有話好好說。”
王熙鳳回頭,杏眼一瞪,看向賈璉,說道:“好好說?怎麼個好好說法兒?我卻不知道,你聯合這娼-婦想要對付我,卻叫我怎麼好好說?原來在你心裡頭,我竟是個母夜叉母老虎,眼中釘口中刺,你非要把我拔除了不可!你要害我,自動手就是了,叫這娼婦來是怎樣羞rǔ我呢!”一邊說著,便又去打鮑二家的,賈璉看不過去,便將她拉住,王熙鳳怒道:“難道你今日就要同她一起,將我除掉!好個二爺!索xing你就打死我行了!”說著,便哭叫著撲過去,手爪劈頭蓋臉下來,頓時便將賈璉的臉上劃出兩道血痕來。
賈璉吃痛,心頭微微惱怒,便喝道:“快些停手!”王熙鳳罵道:“這屋子裡就只我一個笨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幾個,同平兒一起都聯合起來欺負我,停手,沒法兒停手了!你要害我,就便動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此刻平兒從外頭進來,見狀便也哭。
正巧鮑二家的起了身,就想偷偷出去,正好被平兒撞個正著,平兒便一把撕扯著他,叫道:“你這娼-婦,你說,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竟然要把我也扯進來,這事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娼-婦作死!”便拉著鮑二家的,不免又打。
賈璉惱道:“混帳,別動手!”王熙鳳聽得分明,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她?好,今日你活生生把我bī死了,就把她娶進來好了,你動手啊動手啊!索xing就立刻殺了我!如你的願!”平兒也哭著說道:“我也不活了!爺一併殺了罷!”
此刻屋內,王熙鳳的哭叫,平兒的哭叫,鮑二家的尖叫,亂成一片,賈璉jian-qíng大白於室,又見如此láng狽,原先的一腔愧疚頓時變作了惱羞成怒,又被王熙鳳打了兩下,弄得火起,頓時就到了旁邊,牆壁上掛著一柄辟邪寶劍,頓時便拿下來抽出,只道:“你既然如此不依不饒的,那今日便殺了你gān淨!”
賈璉一時邪火上沖,忘乎所以,王熙鳳見他忽然兇狠霸道起來,並不似平日謙謙然,唯唯諾諾之態,也嚇了一跳,心頭才明白過來,那煞氣頓時便斂了,她生怕吃虧,心想不能硬碰硬,因此急忙抽身出門,就向著前頭賈母那邊而去。
這邊上平兒鬆了手,鮑二家的急急出門,自羞愧去了。平兒躲在一邊,賈璉便拿著劍出了門,平兒看兩人都去了,一時悲從中來,便又哭起來,心想今日平白無故受了這場羞rǔ,日後還不一定怎樣,這屋內怕也是呆不下去了,一時之間想不開,便回過身去,自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握在手中,一邊哭著,一邊猶豫。
平兒正哭著,外面有人說道:“這是怎麼了?”急忙進來,一看平兒手中握著剪子,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將她的手握住,把剪子奪了下來,平兒雙眼紅紅,說道:“你怎麼來了?可看到我們這裡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