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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急忙進去,裡頭丫鬟見她,很是歡喜,就說道:“襲人姐姐回來了!”花惜便問道:“這裡面是發生何事了?”此刻茜雪上前,說道:“姐姐你不知道……只因白日裡二爺出去了,我們都在裡面玩,不料那李嬤嬤又來了,纏著我們問東問西的……也沒人願意理會她,她就看到二爺放在桌上的那碗蘇酪,她就想吃。那本是二爺特特留給姐姐的,我們便勸她不要吃,沒想到她不依不饒地,將蘇酪都吃了,反而也說了我們一頓。”
花惜說道:“怎會如此……後來怎樣,沒吵架罷?”茜雪小聲說道:“姐姐不知,李嬤嬤吃了蘇酪,原也罷了,她聽聞這蘇酪是二爺給姐姐留的,便又發瘋,夾槍帶棒的,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胡話,正給晴雯姐姐聽到了,晴雯姐姐便起來說了幾句,李嬤嬤氣呼呼地走了,如今晴雯姐姐也氣得躺在chuáng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過年,吃東西,勿吵架……
嗯嗯,最近我越來越有吃貨的勢頭了,自責啊自責(╯3╰)
+_+東西吃多了麼?不會吧……忽然胃疼!!翻滾爬走
第四十四章解圍
花惜剛一回來,就聽茜雪說屋裡頭出事,心想:“真是一時不盯著都不行。”又想那李嬤嬤,不是個省事之人,三天兩頭來聒噪,惹些閒氣,不是辦法。雖然是個老人家,讓著點也行,所以她上回才哄著,不過沒想到她如此不知進退,實在可厭。
這邊上茜雪說完,小丫鬟說道:“襲人姐姐回來了。”裡頭聒噪才停了,寶玉親出來,轉怒為喜,說道:“怎麼這會子才回來?”同花惜一併入內,花惜說道:“方才我在外頭聽得裡面說話,起了什麼事?”
寶玉聽她問,便說道:“你不知道,因我知你喜歡吃蘇酪,就特留了一碗,沒想到李媽媽來了,不由分說竟給吃了,你說可氣不可氣?”
花惜說道:“原來是這個,二爺倒是想著我。”寶玉說道:“我自然是想著你才留著的,一片心意,竟給她白吃了去!我心裡氣著呢。”
花惜說道:“二爺心意是好,我也感念,只別在這屋裡頭嚷嚷,這裡面人多口雜的,保不住哪個嘴快的,將二爺發脾氣之事說了出去,二爺本是為了我好,到末了卻是因我起事,那不就是我的不是了?因此二爺只別計較這個了。”
寶玉聽她說的明白,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我一時氣的急了,就沒想太多……然而就這麼罷了不成?”花惜說道:“這李嬤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又能說什麼呢?”寶玉先前早從丫鬟嘴裡聽說了那楓露茶之事,此刻想起來,果然又氣,花惜說道:“不過,縱然李嬤嬤時常有些過來叨擾,幸虧也不曾做什麼其他之事,我記得老太太是最不喜哥兒跟姑娘們的**仗勢胡鬧的。”
這倒是,賈母最恨的,就是那些府內的奶媽子們仗著自己餵養過哥兒姐兒,就從中鬧事。
寶玉聽花惜這麼說,想了想,便說道:“上回子她跟著我在老太太那邊吃飯,我還沒吃完呢,她先走了躲懶去了,老太太問,我還替她遮掩呢……我暫時忍了她,倘若她再不曉事,煩了我,我便去告訴了老太太,有得她好看,要沒臉,也是她自己找的沒臉。”
花惜說道:“你自己心裡有數便是了。唉,沒想到我一回來,就生口角……你也別多想了,趕緊洗漱,也好是時候睡下了。”此刻,果然秋紋進來,就說老太太那邊來人問睡了沒,花惜就叫秋紋麝月伺候著寶玉洗漱寬衣,睡了。
伺候寶玉安歇之後,花惜便出來,去瞧晴雯。進了屋,果然見晴雯朝內躺著,一動不動。
花惜便過去,伸手推了推晴雯,晴雯不知是誰,只冷冷說道:“別煩我,睡覺呢。”花惜一笑,晴雯聽了她的聲兒,才轉過身來,望著花惜,說道:“你回來了……怎麼不睡,跑來這裡做什麼?”
花惜說道:“我聽茜雪說,你跟那李嬤嬤吵嘴了麼?”晴雯說道:“誰耐煩跟她吵,她仗著寶玉吃了她兩天奶,比我們尊貴,便當我們是狗屎踩,也實在太過分了。”
花惜點頭說道:“我知道,那碗蘇酪是寶玉留給我的,她聽了,就說我的不是,你跟她吵,是因我而起,是不是?”
晴雯見她說破,卻不認,只說道:“她罵誰也不行,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難道我們這些伺候寶玉的有臉?綺霞碧痕她們,都躲著連個屁也不放,我也知道,她們是暗裡看你的熱鬧,恨不得就叫那老貨多罵你幾句,我卻看不慣……值得什麼?如今寶玉不用她,卻偏每次還來東找西找的,當著寶玉的面,她敢說那些混話?不還是夾著嘴一個字也不敢說的?我就看不慣這種欺上瞞下、撿著軟柿子捏的。”
花惜嘆口氣,說道:“果然是這樣,唉,我上回勸你,別總是如此烈xing……”晴雯說道:“我倒是像忍的……你看看上次,因那楓露茶之事,你把那件事給兜過去了,伺候的她服服帖帖的,沒想到回頭來,她還要咬你一口……為著什麼?無非是因為你現如今是寶玉身邊頭一個能用的人,她心裡頭記恨著,所以總是拿你踩扁……”
花惜聽她說的痛快,那些想要“息事寧人”的心慢慢地淡了,便伸手,用力握了握晴雯的手,說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感激,又怕……倘若這老貨去太太老太太跟前說些什麼,如何是好?”
晴雯冷笑一聲,說道:“她有能耐,就叫老太太攆我出去,只怕老太太心中也厭了她。”花惜搖了搖頭,說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說著,便在懷中摸了摸,摸出一物,用布抱著的。
晴雯見了,問道:“這是什麼?”花惜說道:“你打開來看看。”說著,便遞過去。
晴雯略覺得古怪,便拿了過來,打開來看了看,竟是個長長的盒子,裡面躺著一支細細釵子,雖然做的不算jīng致,但樣子卻是時新的,那花朵的顏色配的也極其嬌俏,晴雯喜道:“這個好看。”花惜說道:“前日你不是丟了一支麼,我也不知什麼樣兒的好,因此就選了這個……你若是喜歡就好。”
晴雯驚喜jiāo加,比量著這釵子,說道:“給我的?”花惜說道:“我因時間倉促,一時沒有出去,是叫我哥哥買的,你若是不嫌棄就好了。”晴雯說道:“我怎會嫌棄,你有這個心,我只是高興還來不及。”
雖然這東西微小,但心意是大,兩個又說了會兒話,晴雯才將前度的氣都化解了。到了半夜,花惜才回到自己屋裡去歇了。
次日早上起身,花惜只覺得身子疲倦,心想莫非昨晚上又染了風寒?擔驚受怕地,就趕緊叫人去要了一碗薑湯來驅寒,喝了藥之後便躺了。寶玉也自出去找黛玉等人。花惜在chuáng上躺了不多會,便聽到外面叫嚷聲又響起來,起初朦朦朧朧,只當是做夢呢,後來漸漸清楚,聽得是晴雯的聲,便急忙掀了被子起來。
雙腳落地,頭有些發昏,花惜眼前微微發黑,勉qiáng走到門口,才聽得有人說道:“那狐媚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見我來也不出來行禮?她有什麼了不得,難道是小姐太太,需要我進去拜見不成?快快叫她滾出來是真!”聽著,仍舊是李嬤嬤的聲音。
晴雯便冷笑,說道:“您老人家歇歇氣,她是病了,才在發汗,哪裡是故意躲懶,以她的xing子,倘若知道是您老人家來了,就算是死也要出來給您老人家行禮呀。”
李嬤嬤說道:“你少說些沒用的,只叫她出來見我便是了,讓我看看,究竟是死了沒有,別裝模作樣的,寶玉愛看,我可不愛看!”
旁邊綺霞就開口說道:“您老人家只因昨日一碗蘇酪吃的不舒慡,就又來拿煩人……卻不知,昨晚上二爺因蘇酪沒了,本是要大發脾氣的,是襲人姐姐及時回來,將二爺攔住了的,倘若二爺不高興了,那怎麼是好?”
李嬤嬤一聽這個,宛如火上澆油,聲音越高,說道:“怎麼,我就知道,寶玉也是嫌了我的,當初我的奶吃了,將他餵大,如今不用我了,就去寵那狐媚子去了!那狐狸jīng算什麼,不過是個外頭買進來的,如今仗著狐媚在這裡迷惑寶玉,我卻容不得,我只去回了太太,讓太太攆出去了事,看看她還張狂的什麼樣!”
晴雯正要說話,此刻花惜已經出來,蓬著頭紅著臉,啞著嗓子,說道:“嬤嬤,我哪裡得罪你了,向你賠禮道不是便是了,何苦如此說我?我今日是病了,不信的話,只叫大夫來看……難道我就存心怠慢嬤嬤了?昔日裡我是怎麼對待嬤嬤的,嬤嬤也都忘了?不過為了一碗蘇酪而已,嬤嬤至於就這麼恨上我麼?寶玉身邊的丫鬟,沒了我,自也有別人,嬤嬤難道要一個個地都恨過來不成?”
李嬤嬤絕沒想到“襲人”那個最溫順不過的xing子,竟還敢還嘴的,一時怔的呆呆的,反應過來後,正要再度開罵,卻在此刻,外面有人進來,卻正是寶玉,黛玉,寶釵三個,黛玉問道:“大過節的,這是怎麼了?”
此一刻,花惜眼中的淚已經落了下來……因為襲人身份是個丫鬟,這李嬤嬤再怎麼討人厭,身份卻在那裡。以襲人的個xing,縱然再不忿,這口氣肯定是要吞下來的。但是花惜是個現代人,又是個年輕的女孩,聽了這種話,不衝上去給這老東西幾巴掌,已經是好的了。因此便忍耐不住,也說了幾句。
正巧寶玉黛玉寶釵三個進來,這李嬤嬤見了三人,氣焰卻稍微減了一點,卻仍說道:“你們看看,這小娼婦竟敢當著我的面說起我來了,寶玉,你是怎麼教的你房裡的丫頭,當真無法無天,要騎到我的頭上來了!如今你也看的清楚……”
寶玉見她大叫不依,潑辣尖酸,口出污言穢語,一時又想到昨晚上花惜所說之事,又見花惜垂淚,他頓時皺起眉來,看向李嬤嬤,說道:“李奶奶,方才襲人姐姐的話我也聽到了,她說的可有錯麼?她今日病了,我也是知道的,在屋裡頭髮汗,不知道你來,又有什麼?昨晚上那碗蘇酪,我是留給她的,被你搶著吃了,我本不依,她只勸著我,叫我別生事……我看如今我不生事,李奶奶你倒是不肯饒過了,既如此,我們就立刻去見老太太,把事qíng說說明白,看看到底是會攆誰出去!”
李嬤嬤沒想到寶玉竟也如此“qiáng硬”,更是吃了一驚,被寶玉說了這幾句狠話,整個人痴痴呆呆地,嘴唇哆嗦著,有些說不出話。
旁邊寶釵黛玉互相使了個眼神,黛玉就說道:“竟然是為了一碗蘇酪,什麼大不了的,李奶奶的xing子有些急了,寶哥哥你的xing子怎麼也這麼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