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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不遠處的霍雁書焦急地望著天空,她想過天安包袱里的東西了不起,可沒想到會這麼了不起。
一旁的昭瑤也是心頭一驚,她偏頭瞪著天安,此人和佛門究竟有多少淵源,僅僅是因為道觀里那個淨悟師父嗎?她不相信的。
這一刻,昭瑤倒是難得的清醒。
「哥!小心!」
昭瑤還沒深思,便被霍雁書一聲大吼召回了魂:「祁蘭!」
兩顆佛珠正分別朝倒在地上難以動彈的霍雲煥和祁蘭砸去!
幾乎是出於下意識,霍雁書和昭瑤朝兩人飛撲過去。
「轟」的一聲,蒼茫仙境裡炸起紅色、白色、藍色和黑色各種靈光,兩顆佛珠與彩色靈力屏障碰撞產生的靈力波動得使周邊草木劇烈晃動,山煙滾滾四起。
祁蘭和霍雲煥喘著氣看著擋在前面的昭瑤和霍雁書,昭瑤和霍雁書看著擋在她們前面的天安、千小六、敖泧和小馬兄,一時竟以為自己在做夢。
「別看了,是我們救了你們。」小馬兄才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見佛珠落地,立即回頭道。
「誰要你們救了!」昭瑤氣得跺腳。
小馬兄「嘁」了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和尚飄在天空,看著地上一派和諧對抗他的模樣,忍不住直搖頭:「嘖,可真是齊心協力啊。」
他說完,話鋒一轉,咧著嘴笑開來:「但有什麼用呢,你看,你們連雙狐都打不過,可雙狐都快被我收拾乾淨了。」
赤狐和冰狐趴在地上,吐著舌頭,的確受了重傷。
「哈哈哈,等我解決完你們,得了雙狐的兩顆珠子,就去解決蓬萊和天虞的眾人,你們都死了的話,就只有我一個人登上雲涯!到時候,什麼都是我們溪源仙境的!」
「瘋子。」天安低頭咒罵了一聲,她覺得不純粹是君魔風信使得他變成這個樣子,而是這個和尚本來就心思不正,佛心不純。
只不過,這般境地下,仍能用靈力驅動赤炎爐,天安便不知道,佛門法器不對六界之內的使用者設防是對還是錯。
「你罵我?」和尚的耳朵靈敏地動了一下,然後把目光投向天安,一時間眼中神色變化多端,仿佛貪嗔痴念全部俱全,「你知道後來罵我的那群尼姑是什麼下場嗎?」
他說話時,仍然是四個人同時出聲。
「她們死了!拖後腿的東西,我把她們弄死在君魔風信裡面,哈哈哈,然後天空就噼里啪啦炸起煙花來,真是漂亮啊。」
「說夠了沒有,」天安咬著牙瞪著他,「像你這種偷東西,殘害同門的畜生,不配持有赤炎爐!」
「赤炎爐?哈哈哈本就是我佛門法器,與你何干!」和尚笑得癲狂,「而且,你以為我只驅動得了赤炎爐嗎!」
只見話音剛落,天空中便被一方巨大的黑色龕盒籠罩起來。龕盒周身刻著白骨,裡面仿佛盛著骨灰。
「我一直在想,是這雲涯仙境的煙花炸得更快,還是這白骨龕要你們的命更快!」
和尚將手中剩餘的九顆佛珠統統撒向地面,燃起的熊熊烈火讓天安一行人和赤冰雙狐無路可逃:「不如拿你們的命來試試吧!」
「吼——!」
冰狐第一個不同意,它陰沉著冰藍的雙眸,長吼一聲,四下便開始密密麻麻地結起冰來,有些冰毫不畏懼佛珠火,攀著佛珠火順勢而上。
「該死的臭狐狸,居然忘了你們兩人曾是司法天神座下神獸,連伏魔台都呆過,怎麼會怕這白骨龕,」和尚擰著眉呵了一聲,「那便先徹底收拾完你們,再讓她們好好嘗嘗魂歸西方極樂世界的滋味!」
說完,和尚就攥著赤炎爐朝雙狐衝去,而其餘眾人被白骨龕籠罩,幾乎不能移動分毫。
真是該死,天安看著空中鏖戰的一人二狐,懊惱地蹲下來,當初要不是她找幾位尊者前輩要法器,就不會發生現在這檔事了。
霍雲煥和霍雁書焦急地看著天空,他們希望雙狐贏,可若是雙狐能贏這個臭和尚,那也證明了,他們根本沒實力與它們斗。
昭瑤倒沒管那麼多,她一心惦記著祁蘭的傷勢。
至於千小六、敖泧和小馬兄三人,她們格外專注地盯著空中的打鬥,畢竟,佛門法器和神獸相爭,幾乎是不存在的事情。一是因為佛門不會主動干預六界之事,二是因為佛門以慈悲為懷,倡導教化,而不是殺戮。三是因為佛門法器被惡人操縱,是前所未有的事。
眼見和尚被赤冰雙狐的合擊打得滾到地上,下一秒和尚又彈起來,周身黑霧纏繞,驅使著赤炎爐吸納雙狐靈力。雙狐不敢靠太近,頻頻後退,正準備蓄勢一擊,觀看的三人卻一下子擰緊了眉頭,那和尚一邊笑得陰惻,一邊往後退是要做什麼?
空氣中的黑霧忽然變得濃重起來,甚至彌散出陣陣腐爛的味道。千小六一怔,立即拍了敖泧一下,緊接著,她便用靈力罩住她和蹲在她腳邊上的天安。
敖泧瞬間明白過來:「是君魔風信,大家注意別吸入它們。」
觀戰的眾人反應得快,可打鬥中的狐狸卻沒那麼機敏,待狐狸回過神,欲逃脫時,周身已被大量的黑氣籠罩。
「死狐狸,皮毛的顏色倒是鮮艷美麗,待會兒看到你們骨肉潰爛,我可會心疼啊!」和尚嘴上笑著,手上卻驅著赤炎爐朝雙狐攻去,「哈哈,給貧僧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