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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花小肆抱著手站在一旁,不屑地看著印兒和北浣溪買花燈,但見兩位不理她,她又忍不住湊上前去,「你們兩個知不知道這花燈里的願望會讓我聽到啊?」
「咦?」印兒挑眉瞧她,怪不得呢,你瞧這放花燈的年年有多少人,花小肆不愧是人間香火最旺的,「那四季女神既然聽了,要幫我實現哦。」
「感激不盡!」北浣溪接茬樂道。
千晛站在邊上,一覺得人群擁擠,二覺得這三個人太幼稚。
不過,長河飄滿花燈,確實挺熱鬧,也確實挺好看的。
她要不要放一個呢。
她回頭望了眼賣花燈的小姑娘,求了一盞抱在懷裡,正準備回河邊去放,便見印兒做賊似的火急火燎地從人群堆里衝出來:「走走走!我們快走!」
千晛抱著花燈,踉蹌地跟著她跑:「她們還在那邊。」
「不管她們,我們自己去玩!」印兒回頭望了眼,得逞地拉著千晛往人群里竄。
花小肆本來反應得十分快,見印兒把花燈扔進水裡一跑,立即明白過來。她著急地正要上前追趕,哪想北浣溪忽然扯了她的袖子一下,「啊啊啊」地,噗通一聲,摔進河裡。
「哎呀!救命啊,出事了!」岸邊的人被濺起的水花撲騰地直往後退。
花小肆見狼狽地跌進水裡的北浣溪,一下子忘了對方是條龍,著急地喊起來:「誒,你沒事吧!等等,我救你起來!」
北浣溪小姑娘沒選好落水位置,呼哧呼哧地嗆了一肚子水,渾身濕漉漉地浮在水面,一邊抹臉一邊猛咳,感嘆自己真是個好人,太對得起印兒了。
果不其然,等花小肆把北浣溪拉到岸邊,蒼茫人海間,哪裡還有印兒和千晛的蹤跡。
花小肆看著冷得發抖的北浣溪,一雙美目要瞪出火來:「你……你,你和那隻臭狐狸簡直是狼狽為奸!」
北浣溪坐在岸邊,迎著冷風,瑟瑟地打了個噴嚏,聲音賊可憐:「是,是狐龍為奸,阿,阿,阿嚏!」
花小肆嚇得一抖。
「嗚嗚嗚我死了,我生病了。」北浣溪抱著花小肆的腿痛哭流涕起來。
「把我裙子蹭髒了啊!」花小肆看著這隻落湯雞,瞥了眼燈火通明的客棧,嫌惡地看了眼北浣溪,「走,去那客棧換身衣裳。」
「走不動,腿,腿軟。」北浣溪紅著眼睛,眼淚汪汪。
花小肆瞪她一眼:「難不成還想讓我背嗎?做夢!」
冷風一陣起。
北浣溪對著空氣接二連三地打起噴嚏。
花小肆在原地轉了一圈,最後氣急敗壞地半蹲在北浣溪面前:「別磨蹭,自己爬上來。」
氣死人了!幹什麼這麼心軟啊!
北浣溪愣了下,立即趴到對方背上。
花小肆背著人,一言不發地往客棧走。
北浣溪回頭望了眼漂著花燈的長河,她身上的水把這人粉色的衣裙弄得髒兮兮的。
「你挺好的。」北浣溪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乖巧地道。
「呵呵。」花小肆把人往背上提了點,氣呼呼的,「你重死了。」
北浣溪訕訕地摸著鼻尖,剛剛跟印兒姐姐一塊兒吃多了嘛。
竄進人海里的印兒和千晛此時正排著隊玩猜燈謎。
燈謎太難了,對大殷文化只有一知半解的兩人走了六個鋪子,愣是一個都沒猜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七歲孩童美滋滋地抱走獎品。
這太令人生氣了,越想越生氣。
「老闆!來個最最最最簡單的燈謎!」印兒瞪著可憐的老闆,拍下一沓銀票。
周圍的人瞬間全部圍過來。
「我猜出來,這就都是你的了。」印兒將一沓足足一千兩銀票推到老闆面前,兩隻眼睛火氣十足。
「印兒,別這樣。」千晛看著圍了一圈指指點點的人,唉,她算是知道了,印兒對錢絲毫沒有概念,傳說中的紈絝子弟不能及也。
老闆活了三四十年,頭回遇到這樣人傻錢多的客人:「這……姑娘,你上過學否?」
印兒瞥他一眼:「這是什麼燈謎?」
老闆慌忙擺手,俯身沖後自家小姑娘小聲道:「丫丫,你們學堂里,夫子有沒有出過簡單的燈謎?」
小姑娘咬著糖葫蘆,從簍子裡挑出個小燈籠,踩到板凳上去,咧著紅撲撲的小嘴看著印兒和千晛:「兩位姐姐,我有一燈謎,你們猜猜看。」
印兒接過那小燈籠:「白首隻,只一心,打一字兒?」
小姑娘點頭:「對,白首隻一心,打一字兒。」
人群里開始嚷嚷起來,小姑娘立馬沖眾人道:「噓,不要欺負漂亮的仙女姐姐,讓她們猜猜。」
興許是外邦人。老百姓都懂猜燈謎的趣味勁兒,立馬把答案咽進肚子裡,沖印兒道:「姑娘,拆著讀!」
拆著讀。
印兒捏著小紙張,望了眼千晛,兩人默默念著:「白首隻一心,白首隻,一心,白首,只一心。」
「哎!有了!」千晛竟也跟著印兒一同笑出來,「猜到了!」
小姑娘晃著腦袋:「哦?說來聽聽。」
「是『必』吧!」印兒激動地盯著小姑娘,「是不是,是不是?」
小姑娘皺起眉頭。
印兒急了,看著千晛,皺巴著臉:「我們又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