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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前戲終於做足,不想再與這些自視甚高的神明玩鬧。只聽仰天一聲龍鳴,江面冰層俱碎,冰藍巨龍從江底露出他的龐大身軀。
龍鱗逆水而寒,日光悽惶失色。
崑崙冰夷!
四大神龍排行第二,創世神開天闢地後,吸收天地靈氣而生,幾千年來一直盤居於終年積雪的崑崙聖地。
戰神陽時姬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西王母引以為傲的兩個徒弟就是這般貨色。」他像打著盹兒似的,眯著一雙冰冷如鐵的龍眼,瞧著龍爪里的兩個人。
她們太微不足道了,弱小得簡直可以一捏就碎。
「冰夷!住手!」白澤慌忙出聲,飛至空中與冰夷對陣。印兒和千晛立即保護胥伯言和解靈退到遠處旱地,花小肆聽他的吩咐趁機將被打成人形的北浣溪和敖澈救回來。
冰夷搖頭,十分不屑地看著岸上眾人的舉動,比起那些無關痛癢的小神小妖,他在乎的只有眼前這隻神獸白澤,他大笑起來:「師弟,好久不見啊?」
他難以掩蓋眼睛裡的憎恨,將手中的兩位上神捏得更緊:「怎麼,這麼擔心這兩個丫頭?哈哈,她們不是被西王母比作亘古絕塵的奇才嗎?可是你看看,她們現在這個樣子。」
「呸,剛才還叫你一聲師叔,真是老不死的,你不看看你多大個歲數,本上神我多大,」火神被抓著,動彈不得,心裡氣得快要爆炸,一張口就誰也不認了,「你以為還能掐死我嗎?本上神就是化成灰,也能重塑金身。而你,沒了體內那顆靈丹就等著死吧。」
水神和火神敵外時一向和睦,火神開完口,水神自然也是不饒人的主:「我們現在這樣子怎麼了,說出去也不丟人啊,而冰夷師叔你就不一樣了,被師父趕出崑崙也就算了,現在還因欺負了我和祝致而沾沾自喜,活該六界不容你,你只能和古獸山這群暴走的凶獸為伍,堂堂神獸淪落至此,活該。」
「住嘴!」冰夷怒瞪龍眼,掌中用力更甚。
白澤見狀譏諷:「可不就是嗎,當初不如我,現在連兩個後生都不如,不過是占著天時地利吸收天地靈氣的畜生而已!」
「放肆!」饒是妖獸,聽聞此話也會勃然大怒,更別提六界威名赫赫的崑崙神獸。
冰夷震怒,將手中兩人朝江面重重砸下去,誰知在即將挨到江面的瞬間,江面卻開出兩朵巨大的蓮花,粉色蓮花在接住兩人的瞬間,立即合攏了花瓣。
冰夷見狀,立即出手,睡蓮被江水翻來覆去地攪動,卻仍然毫髮無損地朝江岸漂去。
「你是個什麼東西!」冰夷怒斥岸邊施法的花小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須彌山花小肆是也。」花小肆笑眯眯地望著冰夷,論打架,她可能是弱了點,但是天下能傷她的人,能傷她想保護的人,也實在是少之又少。
白澤深諳冰夷屬性,當初西王母逐冰夷出山,便是因為看不慣他屢次嘲諷和欺壓山上「資質平庸」的弟子,其實能上崑崙的人,哪裡有資質平庸之輩,只不過,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樣得占天地時運而已。冰夷心高氣傲,自是聽不得有人對他出言不遜。
白澤見冰夷不解,好心出口提醒:「入世之行,出世之心。佛祖送給創世神的一朵蓮花罷了。」
冰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無所謂地笑起來:「所以你也打算和她們一起永遠躲起來?」
「哈哈,」冰夷甩動著他寒冷龍鱗上的水滴:「躲得了一個,躲得了全部嗎?」
「聽說你受傷了。」
語罷,冰夷動起手來。
印兒坐在遠處,見白澤化為兩翼獨角古獸,擔心地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白澤哥哥受傷了能不能打得贏。
雖然之前逃跑來著,但應該是裝的吧,畢竟這裡,能對付冰夷的只有他了。
「唔……嗯……」
懷裡的北浣溪難受地哼了兩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聲音沙啞,仿佛還含著血似的:「印兒姐姐,千晛姐姐,解靈姐姐,你們……」她看著周圍關切她的人,咧著嘴笑起來,「你們都在啊。」
「你醒了!」印兒聞聲,欣喜地慌忙低下頭來,「千晛姐姐,她醒了!」
千晛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嚴肅的眉梢眼角終於軟和下來。
「謝謝……謝謝千晛姐姐。」北浣溪艱難地偏頭對千晛道,可當她望見躺在地上的敖澈時,一張口,又昏了過去。
「阿溪!」
「千晛姑娘,這……」在邊上拿著白色血布擦拭北浣溪雙手的解靈出聲道。
千晛搖頭:「無事,待會兒就能醒了。」
印兒聽聞此話,長吁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謝謝千晛姐姐」,卻見千晛低垂著眉眼安靜地站到一邊。
印兒見狀,讓解靈抱著北浣溪,走至千晛身旁,敏感地問道:「千晛姐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千晛搖頭,回頭看了昏睡的北浣溪一眼,「她估計半個時辰就能醒,希望白澤能儘快打贏冰夷,帶敖澈回崑崙一趟。」
說起來挺糟糕的,她三萬年的靈力卻在救助了解靈和北浣溪後,就有些體力不支。
她當初就知道,北浣溪的痊癒速度極快。這之間有大半是靈物碧心滴的功勞,可是在水底下的時候,為什麼碧心滴沒有保護北浣溪呢。
千晛認為北浣溪和花小肆是同樣的情況,擁有靈物卻不會使用,或者說發揮不出靈物的全部力量。但凡能發揮出一半力量,這裡也就沒有冰夷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