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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一醒來就會這樣。
小太后淡淡地看著她:「不幹什麼,怕你被人抓到,怕你又出去闖禍,所以把你栓在這兒。」
「老師!」天安這下已經是完全清醒了,她憤怒地扯了扯手上的鐐銬,試圖把它掙開,「你放開我,我不要這樣子。」
「兩天後,我自然會放開你。」小太后蹙著眉尖盯著天安,「不要亂動了,安靜一會兒。」
饒是面前的人是小太后,天安也是有些憤怒的:「老師,你究竟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暴露了,這就意味著古佳公主和那名訓蛇師很危險,可能沒命的那種危險,你知道嗎?」
這下說話,是徹底沒用敬稱了。
「我知道,所以才把你栓在這兒,不想你衝動行事。」小太后迎著天安的目光,依舊不卑不亢地回答。她知道,這種時候,天安早已不是那個軟趴趴乖乖聽她話的小孩,天安心中有她自己認為的正義與責任,不想被任何人束縛。
天安一聽這話,如一盆涼水潑頭,瞬間有些清醒過來:「已經……發生了什麼嗎?」
「那個訓蛇師,死了。」
天安頓時愣住。
小太后皺著眉,伸手給天安擦額頭上的汗,天安下意識地偏過腦袋,不想理會。小太后仍是執意,一點點將對方額上的細汗擦拭乾淨,才開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你們的計劃敗露了。妖蛇王發現宮中的王子殿下是訓蛇師,又發現你不見了,大發雷霆,他逼問訓蛇師,訓蛇師不願道出你們的行蹤,當場被妖蛇王掐死了。」
「至於古佳公主,她並沒有死,但被妖蛇王鎖進鐵籠子裡關進了政清殿,妖蛇王說再給古佳公主兩天的時間,如若她再不開口,妖蛇王便不客氣了。」
天安不相信地盯著小太后:「為什麼會暴露,明明妖蛇王把馴化的事全都交給我和段文兩個人來辦,不過是出個城尋找藥浴的藥草,怎麼會引起這麼大的猜疑。」
「你騙我?」
「你覺得呢?」小太后反問。
「你漏說了什麼。」天安篤定地道。
小太后望著天安火氣十足的眸子,揚起眉梢輕笑一聲:「你在懷疑我什麼?」
以往希望這人笑,這人不笑,眼下笑起來,倒叫天安覺得束手無策:「老師,求求您,彆氣我了,好好說話。」
「你氣我的時候還少嗎?」小太后當即便不笑了,「讓你不要摻和這趟渾水,你非要摻和,以為自己和那名訓蛇師辦事多麼天衣無縫嗎?」
「以為妖蛇王真的這麼信任你們嗎?」
「你們要什麼藥材不可以找其他人採購回來,非要自己去,嗯?王宮裡沒有御醫還是他妖蛇王真是個傻子?」
「他只不過是想賭一下,畢竟具有馴化天賦的訓蛇師是百里挑一的,可是當事情不像他想的那個樣子,你以為他又會珍惜心疼這麼一兩個訓蛇師嗎?」
「你是不是該慶幸,幸好出宮的是你,不然你就是古殷的罪人了!」
天安被一籮筐的話砸得表情凝固在臉上,她也不動了,也不掙扎了,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似的。
是呀,她還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運氣好呢,這麼久都沒露餡的。結果到頭來,人家早就心生端倪了。
「老師,是我太不小心,害死了段文。」
天安想起那日在刑場見到的被扒了皮的屍體,段文一定不會只是被掐死那麼輕鬆。
小太后看著突然消沉的天安,又有些後悔剛才的口不擇言,其實若非要算的話,也沒那麼糟糕,至少……至少雷斯·馬,西涼的王子殿下逃出去了。
「沒有什麼能永遠順心如意的,」小太后跟著天安,也有些難過,她伸手將天安額前的頭髮撩上去,「熬過這兩天就好,別想那麼多了。」
「為什麼是兩天。」天安更加擰緊了眉頭,「老師,你想幹什麼?」
「想救你和古佳公主出去。」小太后彎著眉眼笑道。
「我來,是為了救你的!」天安惱火,不知道為什麼結果又變成了自己被老師救。
「如果到時候,我撐得住的話,記得把我帶回去。」小太后笑得有些倦怠,連眼角處都起了細微的褶子。
「老師,老師你怎麼了?」天安看著小太后捂著胸口搖頭,著急地要坐起來,可是被鐵拷拴著的她根本做不到,「老師,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天安使勁掙著手銬,卻被小太后按住:「別動,有官兵來了。」
天安望著小太后蒼白的嘴唇,心慌如焚,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剛剛就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個樣子了,什麼叫撐得住的話,為什麼撐不住啊!
小太后不理會天安,她舔了舔嘴唇,從床上坐起來,又整了整衣服,又顯出一派端莊無恙的模樣。
「別出聲。」
小太后低頭望了眼天安,然後把手伸到床下,像是摸到了什麼開關似的,床鋪居然翻轉過來。
可是又不是僅僅只有翻轉那麼簡單,天安被錮在床板上,從牆內又伸出一塊與床整齊大小的薄木板,將她蓋了起來,整個環節短暫快速,就像一下子躺進了棺材一般。
「來人,給我搜!」
砰的一聲,闔上的大門被踢開,領兵的統領抱著手看了眼坐在桌旁怡然自得倒茶的小太后:「太后娘娘好雅致,喝個茶都要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