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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浣溪歪著腦袋:「可是我的煩惱來自於印兒姐姐啊,你不開心,我便不開心。」
「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對,」北浣溪指了指印兒胸前的海藍色珠子,「我的意思是,印兒姐姐,我能感知到你的不開心。我在啟明珠里長大,你是啟明珠的主人。」
「我是啟明珠的主人?」印兒詫異,這是白澤哥哥的東西,不是她的。可是她看著北浣溪認真的神情,一時也分不清是白澤騙了她還是騙了北浣溪。
「對呀,」北浣溪像很多年前的印兒般,對白澤保持著全部信任,「所以,印兒姐姐,你在煩惱什麼?」
印兒換了個邊躺著,閉著眼睛:「你感受得到,為何不猜一猜?你知道,我不是太想說。」
也是這個理。
北浣溪在心裡猶豫了半天,良久開口道:「因為白澤哥哥的關係,印兒姐姐很在意千晛姐姐忘記了什麼,也很在意四季女神和千晛姐姐的過往。」
印兒聞言,撇著嘴角平淡地「嗯」了聲。
「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北浣溪翹著尾音,似乎有些窺見秘密的小小得意。
「嗯?」印兒睜開眼睛,拉長的尾音里淨是打趣,「你還能從我的情緒里判定哪個是最主要的,哪個不是?」
「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北浣溪看著印兒姐姐反應這麼大,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對了。她晃著腦袋,裝模作樣地,等著印兒姐姐讓她說出來。
但印兒嘁了一聲,又翻身躺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你還能知道?」
「印兒姐姐現在很糾結,不知道為什麼要生四季女神的氣,或者說知道自己為什麼生四季女神的氣,但是不承認自己對千晛姐姐的感情。」
印兒下意識地攥著拳頭:「能有什麼感情啊,就是嫉妒嘛,好朋友要被人搶走了。」
「阿溪,你沒有這種感情嗎?」印兒又坐起來,有些掩耳盜鈴般打斷北浣溪的話,「一定會有的吧,比如有一天你最好的朋友跟別人在一起玩,不理你了,你不會覺得有些吃味嗎?」
多正常啊。
「是會這樣啦,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啦,」印兒趴在桌上捂住對方的嘴,一雙漂亮的圓眼睛躲躲閃閃,「不睡覺嗎?睡覺吧!」
「印兒姐姐,你讓我……」北浣溪話還沒說完,便被印兒拉到美人榻上躺著,兩個人並肩睡著,一人的嘴被另一人的手緊緊捂著。
「睡覺睡覺!吹蠟燭了!」印兒一揮手煽熄了屋內的燭光。
北浣溪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屋頂,不說話就不說話嘛,讓她喘口氣好不好!
屋外,才打著燈籠走至印兒屋子門口的千晛頓住了腳步。
她來晚了一步,剛還看見屋子裡亮著光呢。
睡下了也好,夢裡不會鬧脾氣。明天醒來時,氣也早就消了。
千晛放鬆肩膀輕輕舒了口氣。她正準備打著燈籠回房,卻聽見房間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印兒姐姐,其實你真的喜歡千晛姐姐吧,我說的是像人間夫妻那樣的喜歡,不是朋友!」北浣溪語速飛快地說著。
「沒有沒有,才沒有喜歡!」印兒捂著對方的嘴,壓低聲音威脅,「小聲點,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
屋外本想離去的人,聽到了前半句。
千晛停住腳步,回頭去望漆黑的屋子。裡面沒有再發出聲音,她捏緊手中的杆子,沉著眉眼轉頭離去。
「我是要幫印兒姐姐你啦,但你得承認,不然我不就是幫著你欺負四季女神了?」北浣溪小聲地說道。
印兒躺在黑暗中,支支吾吾地:「啊,有那麼點。」
「有那麼點什麼?」北浣溪瞧著懵懂無知,實際上蔫壞,非得聽人把話說出口。
「有那麼點喜歡她。」印兒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聲音悶悶的,「哎呀,你別問了,我第一次產生這種異樣的感情。你問多了我也說不出來什麼,就是有點感覺,想親她,想抱她?哎呀算了,我說不明白。」
「印兒姐姐,你在害羞啊?」北浣溪樂了。
「睡覺睡覺,」印兒惱怒地在黑暗裡瞪著北浣溪,嚴肅道,「記住了,這是秘密,不許亂說。」
「知道啦,印兒姐姐。」
「不要讓花小肆添亂。」
北浣溪一一應承著,她十分開心,果然把話說出來比較舒服。
這多虧了白澤哥哥在吃飯時攛掇她採取行動啊。
屋內漸漸安靜下來。
屋外南廂房,白澤還坐在屋頂上喝酒。
涼風習習,酒香醇厚。
「你傷還沒好,不要喝這麼多酒。」敖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屋頂上,與白澤一起觀望暖冬苑的景。
白澤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酒罈被人拿走,不滿地躺在屋頂上,望著滿天繁星。
一人站著,一人躺著,天地間仿佛安靜了很久。
「東苑的燈火熄盡,千晛姑娘也睡下了。」敖澈輕聲道。
「嗯。」白澤吭了聲。
「你是不是沒有把握了?你在趕著她們上路。」
白澤深深吸了口氣:「天底下誰有把握對付他呢?白澤不可以,現在的火麒麟也不可以。」
「那個叫印兒的小狐狸呢?」
「她?」白澤閉著眼睛,無奈地笑起來,「還是不要喚醒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