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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見到千晛一臉嚴肅的模樣,在心裡無奈地笑起來。火麒麟雖與天地同壽,幻化成人卻晚了許久。那時她已於崑崙成神,本想將火麒麟帶回崑崙,哪想火麒麟認主,天地六界,除了將創世神放在眼裡,其它人或物,於她而言,多形同不相干的春花草木。
存在也好,不存在也好,大抵都是這般淡漠。後來用一紙規則將其束縛其中,成就如今這般模樣,又不知是好是壞。
西王母頷首,聽從千晛的話慢慢步入神殿,畢竟剛才殿下那群孩子,她看了一眼,也大致將那些人的模樣記熟了。
長水與祝致卻與西王母的心思不同,既按輩分,火麒麟怎麼也得彎腰恭迎一番,怎麼戴著面紗一副清高自若的模樣。
不過是早誕生了幾萬年,又有什麼了不起。
念及於此,在路過對方時,兩人頓住腳步頗為挑釁地看了火麒麟一眼。
千晛抬眸瞥了眼身前這位兩千年靈體,卻一萬年道行的陰魚,轉身便朝神殿之內走去。
她不會用靈力去欺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而這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卻在一會兒的比試中完美吊打了更加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須彌山少年們。
西王母入座神殿,接下來的便是一番熙熙攘攘的蟠桃盛宴。
天安看著眼前比那日送別熱鬧百倍的宴會,聞著手裡散著清香的大蟠桃,心裡苦,撩著面紗吃東西的姿勢好像有點不雅觀。
「你的腿,好了?」花小肆才把目光從神殿之上的眾人身上收回來,轉頭就看見了已經放蕩不羈地盤著腿坐下的天安,樂道,「我就說那淤泥有用吧。」
天安不知道是感慨千晛姐姐剛才的速度太快,聲音太小還是感慨花小肆的傻:「是的,多謝小肆大姐出手相助。」
天安虔誠地雙手奉上大蟠桃。
「什麼大姐,你才是!」花小肆嫌棄地拍開天安,瞪著坐在中間,遠離她們兩人的司召和敖泧,「你們在笑什麼?」
「沒什麼。」站在天安旁邊,聽到千晛說話的司召微笑道。
敖泧只是覺得兩人一會兒合得來一會兒合不來有些好玩罷了。
「不過你腿都好了,臉上的為什麼還沒好?」花小肆伸手想摘掉天安的面紗,「你該不會是學麒麟大人吧?」
說罷,花小肆又想起剛剛那兩名少女:「那兩尾魚也是遮著面紗,這是什麼新規矩嗎?」
「別人說不定是為了神秘,我這就是遮醜。」天安嘟著嘴道,千晛姐姐剛才沒來得及幫她,臉上的疤自然是還沒消的。
一想起剛剛千晛姐姐下來幫她時的動作,天安就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不開心,開心的是千晛姐姐真的沒有再敵視她,不開心的是,若剛剛是別人像她那般格格不入的模樣,千晛姐姐為了不失禮節,同樣會去幫那人。
這樣一看,自己似乎與旁人就沒什麼不同。
既然這樣,是不是還不如整天被千晛姐姐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呢?
天安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得趕緊搖頭,不可不可,好不容易才有如今這個局面的。
可是……為什麼自己非要當一個特殊的存在呢?
「天安,你在想什麼呢?」敖泧伸手輕輕碰了下天安,嚇得對方一個激靈。
「沒什麼沒什麼,」天安尷尬地笑起來,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誒,三位,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敖泧看著這樣嚴肅的天安,沉著眉道:「是想問我們怎麼看待那兩名崑崙弟子嗎?」
「……」竟然忘了還有這茬事,天安撓撓頭,看著對面一群吃得開心,喝得開心的同窗,都怪這氣氛影響了她,「是呀,你們覺得白澤所言是否誇大?」
「自然是沒有誇大的。」司召聞此,立即謹慎起來,「你們剛剛可看到二人來時所騎坐騎?紅衣女子腳下之鳥名喚畢方,上古五大神鳥之一,性情桀驁,只對收服她的人唯命是從,而藍衣女子所騎藍鳧亦為神鳥之一,雖不及鳳凰,卻擁有鳳凰神力,僅叫聲就可攝人心魄。」
「單此二物,已是極為難纏,更別說她們的主人。」
「竟然這般厲害嗎?」天安皺著眉,想起自己堪堪四千年的赤冰雙狐,天狐的屬性本就及不上那些神鳥。
「打起來再斟酌看吧。」司召嘆氣,顯露於外的實力往往不過是真功夫的一小部分,藏起來的東西才是可以決定勝負的存在。
「不過天安姑娘,你剛剛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天安皺著眉看著司召,這人怎麼一副十分了解她的樣子,她每一次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確實不是想問這個啦,」天安呵呵兩聲,認真地開口道,「我是想問三位,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幫助了你,你想報答人家,該怎麼做,才不會讓對方不開心啊?」
「就是要讓人家開心咯,」花小肆看著天安,十分有經驗地道,「投其所好!」
「那要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呢?」天安趕忙追問,花小肆有時候可真靠譜。
「你不會觀察嘛,」花小肆啃了口手上的蟠桃,「比如咱們須彌山上,對任何食物都一臉冷漠的麒麟大人,你很難看出她喜歡什麼,不過你若觀察得久了,便會發現她其實是有偏好的,比如她其實很喜歡吃修文閣後百花谷里蜜蜂娘娘釀的蜂蜜,但是她不想占用她們閒時的時光,也就只盼著每年春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