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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千晛覺得印兒不對勁。
印兒咬著下唇,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剛剛我第一下使用靈力時,居然沒使出來,好奇怪。」
「印兒姐姐,該不會是因為這裡是鬼城,妖的靈力受到限制了吧?」北浣溪試了試自己體內的靈力運作,沒有絲毫問題。
千晛也試著動用靈力,同樣沒有什麼問題:「印兒,你再試試。」
印兒點頭,按著剛才又試一次:「動!」
掌中的靈光「噌」地一下冒出來,被定住的人愣了一下,瞬間回過神來。伯寧侯慌忙將夥計推到自己身前:「按住他,按住他!」
真奇怪,難道剛剛是自己念錯了?
印兒心中不解,但見元懷冬被幾個大漢按著,立即沉著臉道:「住手,放開他。」
小狐狸聲音不大,卻把幾個大漢嚇得半死,剛剛那一下子,夠他們受的。刀疤男一群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偷偷摸摸地掙脫開了船上夥計的桎梏,討好般給印兒幫腔:「就是,就是,你們知道這仙姑是誰嗎?還不趕緊放開我們元娃子!」
伯寧侯也是個長眼睛的,雖然心中不願,立馬招呼自家府里的夥計鬆手,他捋著半截鬍子,瞪著幫腔的刀疤男一伙人:「你們幾個是怎麼跟陳老闆和這幾位姑娘打上交道的?啊?你們幾個居然還敢回來!」
他一轉頭,又指著跪坐在地上的元懷冬,衝著印兒滿臉堆笑:「這位姑娘,剛剛可是他要殺老夫,不是我要殺他啊,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你不認識他?」印兒瞪了眼刀疤男,不是說元懷冬打傷了伯寧侯府的公子嗎?聽眼前這侯爺的口氣,看來是有人在騙他們。
「誰認識這麼個瘋子啊。」伯寧侯嫌惡地看了一眼,憤怒地指著刀疤男,「不過,我倒是認識這幾個狗東西,他們打傷了我兒子,跑了!老夫正愁沒地方找他們,現在倒送上門來了,來人,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仙姑!仙姑,救命啊!」刀疤男立即叩首在地上,扯著嗓子嚎著,「我重新說實話,說實話!元娃子他爹元青沒死!」
「我爹沒死?」元懷冬震驚地手腳都在抖,他爬起來激動地盯著刀疤男,「你再說一遍,我爹沒死?那我姐姐呢!我姐姐呢?」
「你是元青的兒子?」伯寧侯驚異地看了他一眼,甩手道,「你爹死什麼死啊,活得好好的,我兒子重傷,還是你爹用土方子給我救回來的。」
刀疤男見印兒眼神凜冽,立即抱頭蹲在地上:「元娃子老實巴交,就是失手把偷瓜的人給打傷了,我們幾個騙他說那是伯寧侯府不愛出門的小少爺,誰知道他和他姐真信了,他姐一著急,怕偷瓜的小少爺秋後算帳,趕緊把她弟弟送出去了。」
「我也不是故意騙他姐,誰讓他姐說他弟弟沒娶到媳婦,她就不嫁,我惦記她這麼多年,她也不看我一眼。」刀疤男吼道。
印兒捏著拳頭,覺得以刀疤男為首的這八個男的簡直不可理喻,嘴裡一句話接著一句話,沒一句是能夠相信的。拿父母人命這樣的事情來欺騙子女,實在是可惡至極。說到底,就是為財為色,自私自利。
元懷冬抹著眼淚笑出來,他原來沒打傷人,他爹也沒有死:「侯爺,侯爺,我姐姐呢?她們,她們怎麼樣?」
伯寧侯難為地看了眼元懷冬,其實當初他是打算納元青那兩丫頭為妾的,誰知道被卞城王先看上了,他嘆了口氣:「你兩個姐姐被卞城王看上了,明日夜間子時,要活人水葬。」
「念在你爹元青於我有恩的份上,我已經給你兩位姐姐準備好了嫁衣和棺材。」
這話一出,仿佛晴天霹靂。
印兒和北浣溪都不忍心看元懷冬的表情了,這……好不容易以為一切是虛驚一場,結果還是沒能逃出命運的掌控。
元懷冬張著嘴,久久愣在原地,突然間又像瘋了似的,捏著拳頭朝刀疤男衝去,用力地砸在他的臉上,仿佛泄憤一般:「王八蛋!畜生!烏鴉嘴!你怎麼不去死!要是我沒走,姐姐她們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幾拳下去,刀疤男毫髮無損,元懷冬卻早已淚流滿面。
印兒見狀,心裡堵得慌,她看了眼陳船長,示意他開口說話。船長立即拖開元懷冬,對伯寧侯道:「侯爺,這群人攔我商船,又傷小公子,便交由你處置吧。」
「這三位是皇家的貴客,興許要在您府上逗留幾日。」
「這話說的,三位貴人,陳大人,寧某榮幸之至。」伯寧侯這根老油條,見風使舵無人能敵,「來人,給我把這幾個罪犯拉下去!」
元懷冬用力地在船長懷裡掙扎著,踢著腿,直到刀疤男一群人被人捂著嘴帶走,才絕望地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姐姐,我想見姐姐。」
他像溺水的螞蚱般抓住身邊人的裙角:「我,我想見姐姐,我不想,不想姐姐死。」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們?憑什麼,是她們?」
北浣溪被他拽著裙擺,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她蹲下身來,啞著嗓子摸著少年的腦袋:「沒事的,沒事的,元懷冬,我們會想辦法的。」
她抬頭看了眼印兒,印兒別過目光,望向遠處終於沉入大山的斜陽,嘆氣道:「先回去看看吧。」
伯寧侯府並沒有呈現出一派肅穆之景,因為要嫁的不是自己女兒。府里兩位小姐爭著搶著出來觀望遠道而來的客人,對著印兒、千晛和北浣溪的容貌評頭論腳,末了氣憤地跺腳,就連那個看著白得像鬼的少年郎都出塵得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