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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到達這種程度的網球選手,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態和訓練狀態都是有把握的。
可越智還是覺得,在一開始就掐掉壞習慣的源頭,會比較好。
——讓這傢伙來冰帝真正訓練一次,再在球場邊上看到明黃色隊服的機率,就幾近於無了吧?
這樣想的越智,顯然低估了毛利的厚臉皮程度。
真的在冰帝的室內網球場做完了訓練的毛利還順便評估了一下冰帝室內網球場的器材水平:總覺得比立海大的要更先進一些……果然高中部的成績太差了以至於經費都沒法用來更新器材了吧。
而且這麼大的室內網球場真的沒有人來誒,冰帝也挺奢侈的?
他選擇性忽略了在立海大的國中部的網球部的室內網球場中也有一間是專門劃給正選們使用並且在天氣晴朗的時段幾乎是出於空置狀態的。
冰帝的訓練結束後,越智找到毛利說既然你來了就順便把雙打的配合訓練也做一做吧。
等到雙打的配合訓練做完理所當然到了天黑的時間段。
看一看時間,毛利一邊拉上網球袋的拉鏈一邊抬起頭:“前輩,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
越智:“……好。”
毛利在來東京的路上順手檢索了一下東京(尤其是冰帝附近)有沒有什麼適合兩個人談心吃飯的地方,最後承認冰帝所在地的周圍某些飯店(什麼鬼啊為什麼那麼多法式餐廳意式餐廳)真的不適合兩個同性的青少年一起去吃飯。
最後還是去了跑冰帝打練習賽後最常去的那家烤肉店……旁邊的咖啡廳。
“一直從這家店門口路過。”毛利道,“看裝修還挺不錯的?雖然我更喜歡隔壁那家~”
烤肉店是吧。
聚餐都在烤肉店,差不多也是運動社團的默認法則之一了。
越智沉默地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
在等待上餐的間隙,毛利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胳膊:“前輩不問我今天為什麼來東京嗎?”
越智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廳里免費提供的蘇打水:“為什麼?”
毛利:……這種反應讓人一點都沒有傾訴的欲望啊,越智前輩一定不知道要怎麼引起敘述人的興趣。
他輕輕搖了搖頭:“也沒有特別的理由。”
越智:“?”
“立海大的關東大賽賽程已經結束,部裡面最近也挺亂的,待的心煩就乾脆來找前輩了。”毛利道。
越智微微蹙了蹙眉。
心煩?
他好像猜到毛利想要說些什麼了。不,應該說,他好像明白毛利大概在困惑的是什麼了。
雖然這樣的困惑在他看來毫無意義。
“不甘心的話,就再努力一點吧。”越智道。
毛利直起腰笑道:“可是有些事也不是努力就有結果的啊。”
……啊,這樣說的話……
“沒錯。”越智點了點頭,“但這種話,並不是在還沒試著努力之前該說的話。況且,這句話難道不是努力的不夠的人在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時給出的藉口嗎?”
“前輩還真不客氣。”毛利嘆了口氣。
越智把喝完的蘇打水杯推到一邊,在停頓一會兒以後才用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道:“你不是提前想到了我會這麼說嗎。”
疑問句尾,陳述句的語氣。
這麼說也沒錯啦……
自己在困惑的問題,預先想好了幾個答案和“應該會有”的回答。
問什麼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心裡已經有了預想了。
但就算如此,還是想要親耳聽聽看……會不會有意外。
結果並沒有,有點可惜?
毛利便自嘲地笑笑:“是啊是啊。但前輩你說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樣也未免太奇怪了。”
奇怪的明明是你吧。
越智心想。
困惑著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這種事……
“前輩你在想奇怪的是我對吧?表情都表現出來了。”
……我哪裡有表情,能從那麼厚的劉海後面發現我的表情還真是麻煩你多費心了啊。
“想要吐槽就全部說出來啊,前輩不覺得憋的慌嗎?”
不,並不覺得。
“而且我也不是像前輩你說的那樣‘還沒試著努力過’啊。不管是縣大賽還是關東大賽,我都沒有輸誒。”
這倒是沒錯。
但你在困惑的,本來就是“自己的勝利”和“團隊的失敗”這兩個看似相互矛盾但同時發生也並不違和的事吧?
越智抬手理了理自己劉海:“你本來能做的,就不只是打贏自己的比賽這件事。”
在整理劉海的時候被越智眼神瞥到的毛利頓了頓:奇怪,明明只是在聊天並沒有在比賽怎麼又莫名覺得被越智前輩的精神攻擊擊中了呢?
錯覺嗎?
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蘇打水:“或許吧。我明白前輩你的意思。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做過的也只是打好自己的每一場比賽,所以更多的能做些什麼……我是真的不太明白啊。”
越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