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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晚風不小,毛利爬樹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音並不突兀。
不知道是什麼樹種,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把樹葉掉光。但稀疏了不少的枝葉還是讓已經上了樹的毛利能夠清楚地看到球場上的三個人和應該是盯著三個人看的平等院。
場內的三個人的訓練看起來也到了尾聲了,德川身上的汗水已經到了在黑夜裡都能看出這人身上水淋淋的程度。
場邊的入江抱著胳膊在溫聲說著什麼,語氣太溫柔平和以至於聽不分明。
而另一頭的鬼則略微抬高了聲音:“……這一招你少用!練習的差不多就行了,受了傷得不償失!”
這一招?
什麼招?
毛利聽得一頭霧水。他看見德川從躬身雙手握拍的姿勢站直,喘息讓他肩膀上下震動。挺拔的少年似乎是略微點了點頭:“放心,前輩。”
說完以後德川和鬼都走向了場邊,入江腳邊就放著他們的網球袋。
收拾的時候三個人還在聊著什麼,毛利當然也就聽不到了。
他抬起頭,還站在自動販賣機旁邊拐角處的人影動也沒動。然後忽然間,沉默著面無表情看著球場的平等院在黑暗中忽然皺了皺眉,他猛地盯住了球場邊的那棵樹。
……那裡……有什麼嗎?
距離太遠光線又太暗,他實在沒法看清。
想了想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平等院便把目光重新移回場內。
那三個人已經整理好了網球袋,看起來要回宿舍洗漱休息了。
平等院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摸了摸額頭上的繃帶。指尖在繃帶下某道傷疤處停留了一會兒,平等院轉過身走了。
他沒有刻意放輕腳步,只是夜風吹動樹葉的颯颯聲蓋住了腳步聲,以至於場內的三個人完全沒有發現他們在另一個人的視野下訓練了很久。
至於還在樹上的毛利……
捂著自己變快的心跳,毛利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呼吸。
他看著場內的三個人也打開網球場的門往宿舍的方向走,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媽呀,平等院前輩的眼神真是……
這麼遠他肯定看不見我啊,可還是被嚇了一跳。
一直等三個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見,毛利才從樹上跳下來。
他揉了揉蹲的發麻的腳,心想,我到底是為什麼心血來潮上樹看這修羅場啊?就算沒有被發現……可前因後果都不了解根本八卦不起來啊!
玩了一場傻乎乎的旁觀遊戲,毛利回到宿舍便比平時遲了半個多小時。
他進門時坐在書桌前的越知轉過身,眼神平靜語氣淡淡:“出了什麼意外嗎?”
“什麼?”
“還是你今天加訓了?”
“那倒沒有。”毛利關上門打開自己的行李箱開始翻乾淨的衣服。他準備著去泡澡要用的各種必需品,一邊回答著越知的問題:“也算是遇到一點意外吧。”
越知蹙了蹙眉:“你小心一點。”
毛利直起腰,給了越知一個燦爛的笑:“前輩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啦,你看我人高馬大的就算起了衝突也不至於吃虧嘛。”
越知:……這我還真不覺得。這個訓練營里人高馬大的人多了,我這麼高我都不敢和一些人硬碰硬,何況你這個小身板?
他懷著這樣的心情上下打量了一遍毛利,看的毛利心裡毛毛的:“前輩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不,沒什麼。”越知道。
毛利:前輩你剛剛的眼神里有嫌棄對吧?一定有嫌棄!長到兩米二六就可以歧視一米九的身高嗎?!體重比你輕了二十公斤真是不好意思啊!
洗完澡回來盤腿坐在床上擦頭髮,毛利發著呆就愈發沒法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他看了一眼越知,在心裡權衡找前輩八卦的成功率。
好奇心愈演愈烈,他索性不壓制了。
把毛巾掛在一邊的架子上,毛利隨手抓了抓自己的自然捲毛,單手架在膝蓋上托著腮看向越知:“前輩,你知道平等院前輩和德川前輩的事嗎?”
越知筆尖停了下來。
他放下筆轉過身:“你想問什麼?”
覺得自己沒必要說謊也沒必要隱瞞,就算再怎麼八卦面前這位寡言的前輩也不會把他說的話告訴給當事人的毛利眨了眨眼:“我今天不是回來晚了嗎?是因為我看到德川前輩他們在特訓。啊,是德川前輩和鬼前輩入江前輩一起。”
越知:“……繼續。”
“特訓也很正常,但我準備走的時候發現平等院前輩在角落裡觀察他們。”毛利一邊回想一邊道,“我覺得他主要是在看德川前輩,因為鬼前輩和入江前輩看上去只是在幫德川前輩特訓。”
“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的。”毛利總結道。
他看著越知,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月光桑~你知道什麼內幕嗎?還是說有一些三年級的前輩們都知道的故事,和我說說嘛。”
越知沉默了一會兒:“……你知道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要增進對隊友的了解嘛。”毛利彎了彎眉眼,“雖然說鬼前輩,入江前輩和德川前輩不會參加這次的海外遠征,但是……他們會入選國家選拔隊的吧?從實力上看,他們毫無疑問會是國家隊成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