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對面的對手一個幾乎和美術教室里的石膏像一模一樣，另一個……也是一模一樣但是帶上了帽子。

　　  如果是黑白的畫面，那就真的是素描了，只是彩色的……

　　  用吐槽調節緊張的忍足：真是特別出了風格特別出了水平。

　　  他感覺到自己在出汗。

　　  明明還沒開始動。

　　  還以為自己足夠鎮定呢?

　　  微笑著推了推眼鏡，忍足看了一眼越知：高個子的前輩似乎也在注意著他，看過來的視線雖然還是冰冷的但大概裡面也有關心。

　　  忍足放下了推著眼鏡的手：“一起加油吧，前輩。”

　　  越知點了點頭，轉回身。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第一局的發球局是希臘隊的。

　　  越知在前場。

　　  和他搭檔的中學生正好是冰帝的選手，越知讀過他的資料。號稱是冰帝的千面天才。

　　  國中生的稱號總是千奇百怪，他並沒有把所謂的“天才”放在心上。但至少……

　　  在開賽之前還算鎮定，不知道開賽以後，會如何呢?

　　  看著對面準備發球的大鬍子，越知凝起視線彎下了腰。

　　  ……來了!

　　  側旋球嗎?

　　  看上去沒什麼速度，不過……

　　  旋轉!

　　  越知猛地轉過了頭。

　　  “真的能回擊這招‘天真的尾巴’的話，就試試看啊!”

　　  網球在落地以後往一旁彎去，忍足皺了皺眉試圖追上，可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要強行更改動作便失去了平衡。他探出了手，球的弧度卻還是超出他的預期。

　　  網球擦著球框而過，他側著倒在地上，手一撐才站穩。

　　  呼出一口氣，忍足對著越知攤了攤手：“不好意思。”

　　  越知輕輕搖了搖頭，重新轉回身。

　　  “15-0!”

　　  這大概並不算下馬威，忍足能看出對面的兩個希臘人表情和呼吸都非常輕鬆。如果計算西方人的身材以預估其基礎彈跳力和擊球力度的話，大概是能讓人灰心喪氣的程度。忍足其實還是緊張的，但他表面上非常平靜。或許在和桃城的單打上他發覺了自己還有熱血的一面，但和越知前輩一起雙打，他更需要的是保持冷靜。

　　  穿越球……

　　  截擊!

　　  果然……彈跳力太過分了!

　　  忍足微眯起眼睛，喊了一聲：“前輩!”

　　  在網前躍起的越知抬手一個利落的抽擊。

　　  對角球……

　　  追上了!

　　  忍足揮拍的瞬間忍不住皺了皺眉，球上傳來的力度讓他握緊了球拍。

　　  預估的力量值還是保守了一些……

　　  糟糕!

　　  回球變成機會球，他後退了一步看著對面那個大鬍子高高躍起，很輕地嘖了一聲。

　　  咚!

　　  “30-0!”

　　  推了推眼鏡，忍足皺著眉沒有說話。

　　  不管是力量，技巧，還是彈跳力，果然和日本高中生的模型完全不能比。要想像成對面全都是渡邊前輩嗎?那也太過分了吧!

　　  那就尋找他們之間的破綻吧。

　　  高中生和國中生的組合，臨時搭檔，他和越知前輩無法完全默契配合，對面不也是一樣的嗎?

　　  理智能彌補的漏洞都盡可以彌補，在這樣的前提下尋找到對方的漏洞……

　　  “巨熊回擊!”

　　  沒有用!

　　  “40-0!”

　　  呼出一口氣，忍足對著越知攤了攤手，大概是抱歉的意思。

　　  雖然他也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不過……

　　  啊，既然是冰帝的部長，那作風大概和跡部差不多吧?忍足這麼想。

　　  第一局的最後一個球，越知依然在前場。

　　  他到現在為止還挺欣賞身後那個國中生的反應的。

　　  世界盃的第一場比賽，又是在熱身賽之後才來的澳大利亞，能夠在這樣的場地里保持鎮定並作出各種嘗試，已經代表著他擁有足夠的素養。

　　  只是世界盃的比賽與平時的中學聯賽水準相差太大，一時還沒調整過來。

　　  正好，第一局用作試探和協調，至於第二局……

　　  “Game won by希臘隊，1-0!”

　　  最後一個純真的尾巴打在中線的正中點，恰好也是忍足與越知的中間點。

　　  這大概是被對手先行抓住了配合上的漏洞?

　　  第二局……

　　  忍足抬起頭，看了一眼越知。

　　  在歡呼聲中，越知站到了發球線上。他長劉海下的臉還是面無表情，你看不出他處在這樣大場地之下有任何進展的情緒。也是當然的，他去年就是國家隊的成員，好的結果壞的結果都經歷過。三船教練並不是隨便安排的出場順序，搭配國中生的高中生至少要有大賽的經驗，這才能保證第一場比賽的第一場雙打，能贏。

　　  是的，是贏。

　　  三船教練從來就沒覺得這一場比賽會輸。

　　  雖說是後續成員，但忍足的能力在國中生組並不能說是吊車尾，而越知……

　　  咚!

　　  和風聲合在一起的網球的破空聲在越過球網後發出尖嘯。球拍擊球的聲音和網球落地的聲音幾乎完全重疊。越知站直了身體，對著對面終於停下了歡笑聲的兩個希臘隊成員靜靜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