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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院上次用網球堵住了人家大佬的槍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總覺得這個世界哪裡有點不對呢……
毛利在看過了第一場比賽後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倒不是對世界級比賽的激烈和殘酷有什麼心理負擔,就只是遠野的比賽讓他心情不太好。比賽結束後他聽到丸井去問君島,遠野一開始對切原用電刑是不是為了讓切原在那對雙胞胎的處刑中得以保全。
這個問話其實毫無意義,毛利和君島遠野都沒有深交,卻也知道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不可能。
且不說那對雙胞胎搭檔到底會不會對已經被“用刑”的切原手下留情,光是遠野,就不是會想的那麼深的人。
這樣的前輩讓他感到不理解,也有些悲哀。
並不打算自顧自地思考,毛利在比賽結束後拉著越知出去了。
“前輩陪我出去逛逛吧?”他仰起頭道。
越知的第二雙打,打的更辛苦的其實是忍足。越知從頭到尾都控制著比賽的節奏,因而體力的消耗也並不多。他也注意著毛利的情緒,一邊想著不會吧難道我還要負責做心理輔導嗎一邊還是點了頭。
結果毛利卻並沒有想要談心的意思。
以他一貫的作風,有什麼不明白的,時間一長,多看多觀察就總會懂的。
其實在立海大三年,他多少被立海大勝利至上的風格所感染。可立海大也不僅僅是展現在外的“鐵血王者”的形象。
渴望勝利,卻不會被勝利主宰。
毛利骨子裡有隨遇而安的一面,這才對遠野的舉動感到不太舒服。
外人看立海大,總覺得紀律嚴明又看重勝利的地方,部員的感情是有些生疏的。理論上確實是這樣,可架不住立海大八個人的正選位置太穩定,幾乎沒有什麼變動,幾個人一年級是正選,三年級還是正選,新加入的懵懂後輩又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
而且立海大沒有教練。
正選負責正常部員的訓練,還需要安排一系列社團的事務。這些事務是分擔給每一個正選的,就算毛利時常逃訓,當幸村突然病發,他也還是會在已經退出網球部的情況下回去幫一點忙。
於是現在,毛利想了想,承認他在一軍里待了這麼久,也和前輩們都有了不錯的關係,卻並不是那麼認同平等院作為No.1所奉行著的法則的。
當然,德川主張的“義”……他也不是那麼能理解。
我的網球又是什麼呢?
勝利至上?
我確實是追求勝利的,也會因為打輸比賽而感到不安,但……總覺得和幾個前輩們的對勝利的執著,在程度上有不小的差距。
那麼,是像種島前輩那樣的,自由而隨性的網球嗎?
也不是的。他的網球也是以紮實的基本功為主,卻並不能準確衡量算不算“教科書式”的網球。他會在球場上有所算計,卻又沒有算到時時精準的程度。
總之,是我毛利壽三郎的網球。
歸納不出來……再想想總會有答案的。
毛利這麼想著。
和越知想的不一樣,毛利會叫著他一起出門,純粹是因為,在異國他鄉,一個人走在路上顯得……有點蠢。咳,而且越知前輩人高馬大的就走在身邊也有安全感不是嗎?
特別有安全感。
最開始毛利還很不喜歡站在越知身側的,身高上的壓迫感然他總有那麼一點(也許不止一點)的不爽,現在居然也習慣了。
“不知道教練會安排我上單打還是雙打。”他這麼說道。
越知看了他一眼:“你在教練那裡的資料上一直有一條,‘擅長雙打’。”
毛利聽著又笑了:“這完全是因為前輩你下手太快的關係啊。直升高中的時候,我也是想好好打單打的啊。”
越知:“……呵。”
並不把這個單音當做嘲諷,毛利彎了彎眉眼:“話說回來,前輩,什麼時候……至少在U17完全結束之前,認真和我打一場吧?”
“不是我剛進U17時那種類似指導賽的比賽……”他側過頭抬起視線看著越知,“當然現在前輩也沒有那麼多的底氣,能和我打指導賽了吧?”
在U17訓練了大半年,他的進步,也並不小啊。
越知沉默了半晌。
“為什麼突然這麼要求?”
“沒辦法啊,誰讓前輩你在世界盃的比賽場上太出風頭了。”毛利假裝抱怨道,“還把頭髮撩起來。前輩你知道攝像機給了你特寫嗎?”
“……”
“前輩你的完整版的精神暗殺和馬赫發球,我也沒有見過呢。”毛利道。
越知又沉默了半晌:“……好。”
雖然他和毛利並不是對手關係,所以站在場上的時候,越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用出的招數的程度到了哪個位置。
不過啊……
“沒見過,說明你還不能把我逼到那個地步。”越知抬起手敲了敲毛利的頭,“用說的沒用,等到比賽場上,你能打敗我的話,自然就會看見我全部的底牌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