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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奇犽欲反駁。
“哥哥,送她回去吧。”亞路嘉哭了,眼淚落下來滴在他的臉頰上,卻又堅持地重複了一遍,“送她回去吧。”
最終他答應了亞路嘉和不名物的請求。
帶著弟弟,他踏入了黑暗大陸。沒有任何危險牽絆他,不明物像是黑暗大陸的主人,有它的保護和指引,奇犽輕鬆就穿過了外圍的密林,來到了一片雪山腳下。
他順著石子路來到山頂,看到山另一側巨大的谷地。
“這是我的家,奇犽。”不明物控制了亞路嘉的身體,咧開嘴,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笑容,“我的文明遺留下來的聖地。無數意識的結合。”
“現在我要回去了。”
然後呢?它說回去以後,發生了什麼?
腦海中的畫面靜止了,奇犽逐漸停下腳步。他迷茫地回身看了一眼——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這麼遠嗎?
小傑高昂的呼喚聲從遠方傳來:“奇犽,等等我!”
奇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正在使用電光石火。噼啪兩聲,雷電全部收回去,他這才感覺到一絲肌肉的酸痛。
他已經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離盆地近了不少,那隻山頂上看就很大的眼睛現在更大了,像有靈魂一般,一眨不眨看著他。
他思索著發生的詭異事件,緩緩在原地坐下等小傑。
過了好久,小傑終於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
“發生什麼啦!你突然不管不顧地跑起來。”
“我看見了一部分記憶。”奇犽與那隻巨大的眼角圖案對視,“然後就失控了。”
小傑困惑地撓頭:“是被神秘力量控制了嗎?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睬我。”他也看向眼睛圖案:“難道是這個圖案的原因?看上去像某種民族的圖騰符號。”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奇犽說。
“真要下去嗎?”小傑面露疑色,“萬一你又失控了怎麼辦?說不定下面有危險。”
“記憶線索就在下面,躲不掉的。”
“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我們慢點走,小心些。”
“記得用上凝。”
“哦,好。”
之前奇犽開電光石火一路狂奔,現在慢慢走,才感覺到路程有多漫長。天黑了,看似就在眼前的盆地卻仍在遠處。
兩人在山坡上找一塊背風的岩石,背靠背休息了一晚上,吃乾糧補充了體力,等天亮再繼續上路。
漸漸靠近那塊圖騰,才發現就像麥田怪圈那樣,圖像是由倒塌的長杆青草組成的。很快二人站到了一處倒塌的草坪上,應該是眼睛的眼角位置,小傑原地蹦了蹦,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現在怎麼辦?”
奇犽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希望自己的記憶能給一些指示:“……先朝中心部位走吧。”
中心部位,也就是眼珠的正中央。小傑欣然同意。
而與此同時,考察隊在終於擺脫了追殺他們的四角熊以後,鑽出了茂密的叢林,看到了連綿的草甸和高聳的雪山。
他們第一次到達這麼深的位置。不管是數年以前尼特羅組織的探索,還是上次黑暗大陸遠征,隊伍都只是剛入密林不久就遭遇毀滅性打擊。用短短數月就穿過整片叢林,這在從前是不可想像的事。
“到這裡,他們的顏色就消失了。”阿特米希亞在考察隊的營地中,望著那連綿的雪山,微微眯起眼。
酷拉皮卡在她旁邊:“你覺得他們在雪山里?”
“不是在山上,而是在更深處的某個地方。”阿特米希亞語氣篤定,“他們被關住了。”
得知家主可能有危險,揍敵客管家們紛紛巴巴地望著酷拉皮卡,希望他這個領隊加快速度。
酷拉皮卡正準備下命令,卻見少女搖了搖頭:“這裡不歡迎你們。”
“什麼?”青年不確定地問道。
“這裡的風,陽光,霧氣,雲朵……”畫家閉上眼,像是在清點方才收入雙目的顏色,“它們都有自己的主人。它們不歡迎外來的人類。”
“只有我能進去。”她最後篤定道。
酷拉皮卡一時不知道這個“不歡迎”嚴重到何種程度,但他絕不會輕視少女的警告。
“奇犽他們有迫切的危險麼?”都進行到這裡了,他只能全面相信少女的直感。
“我不知道。”可這次就連阿特米希亞都無法確定了,“某種東西想把奇犽帶走。如果奇犽想跟它走的話,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阻止。”
想了會兒她又說:“至少,我想在他消失前見到他。如果有人能將他帶回來,那只能是我。”
酷拉皮卡沉吟了半晌:“這裡不歡迎探險隊的話,我不確定考察隊的人進入雪山還能活下來多少。我必須為他們的生命負責。也許這次黑暗大陸的探索就只能進行到這裡了。”
說罷他露出遺憾的神色:“雖然前進了足夠遠,但總覺得離核心的秘密還有段距離。”
“再往前,我也沒法畫出地圖了。”藝術家惋惜道。
“嗯,我會命令隊伍在這裡紮營修整。這是塊安全的地方,隊員們也確實需要好好修整補充體力。”酷拉皮卡說完就轉身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