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就像整片大陸把她當成了尊貴的客人。

　　  “在它們眼中，我不是外來者，不是人類。”阿特米希亞解釋，“它們覺得我是同伴，因為我能看得懂它們。”

　　  揍敵客跟來保護女主人的管家則有另外的說辭：“夫人是自然的寵兒，她有無與倫比的運氣。”

　　  唯一限制藝術家的只有體力了，未曾開闢過的路太難走，這裡和枯枯戮山的死亡森林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阿特米希亞雖能因自己的特殊體質避開致命險關，卻還是因為體力不夠，每次都落在隊伍的最後面。

　　  酷拉皮卡也因此明白了她為何不直接和奇犽一起出發冒險。少女很有自知之明，她不願成為那兩人的拖累。

　　  可這份體貼明顯只針對奇犽。在整支團隊放慢腳步遷就她時，她又顯得心安理得。

　　  “這裡有他們生火留下的痕跡。”冒險隊的探路人不斷向酷拉皮卡反饋信息，“按照這個速度，還需要三個月就能追上他們。”

　　  比起開荒的奇犽小傑，考察隊速度快了數倍，因為他們能規避大多數危險並且只取兩點間的直線。  

　　  酷拉皮卡想徵詢下阿特米希亞的意見，比如這個速度是否來得及趕上二人。卻發現畫家望著天邊，正若有所思。

　　  “奇犽和小傑的顏色消失了。”她喃喃道，“他們被困在了什麼地方。”

　　  酷拉皮卡皺起眉。他相信畫家的直覺。

　　  “擴大探索半徑，加快速度。”他對探路人吩咐道。

　　  命令被傳遞下去。畫家眨了眨眼，似乎從某種玄乎的感知中收回了心神。

　　  “謝謝你，酷拉皮卡。”她對青年笑道，“不用過分緊張，我們能趕上的。”

　　  ☆、chapter 36

　　  奇犽和小傑終於在茫茫雪山中找到了歸還記憶的線索。

　　  在無盡的原始自然中，任何文明的遺蹟都無比突兀顯眼，因此當看到整齊開鑿的山道時，沒多考慮兩人就走了上去——山道盡頭肯定會有線索。

　　  他們順著石子鋪就的山道向海拔高的地方走，走過灌木叢、高山草甸、碎石凍土、白雪覆蓋的岩壁、龐大危險的冰川。那條石子路被某種神奇的力量保護著，始終維持著乾淨易行的模樣，像盤山公路那樣從山腳一圈圈繞向山頂的冰蓋。  

　　  “你說，這條神奇的路會通向哪裡呀?”小傑問奇犽。

　　  他們身邊呼嘯著暴風雪，但那些風雪卻一絲一毫沒有落到路上。他們的右手邊是陡峭的山體，左手邊是空蕩蕩的懸崖，稍不小心就會掉下山。氣溫低的嚇人，好在念能力高手不懼怕這種艱苦的自然環境。

　　  “目前來看是通向頂峰。”奇犽眯了眯眼，“但也許半路會拐進某個山洞，或者進入某塊幻境，誰知道呢，這條路太不正常了。”

　　  “說不定會通向其他文明的秘境!”小傑興奮猜測。

　　  奇犽時靈時不靈的記憶在這裡徹底失效了，他完全想不起來是否踏足過這裡。

　　  兩個人繼續順路向上走著，四周一片白茫茫，他們繞著圈圈，判斷不出自己的方位。

　　  “喂，這座雪山有這麼高嗎?”奇犽漸漸感到了不對。

　　  他拉住小傑：“這片冰川區我們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了，還沒看到頭。”

　　  “可腳下的路一直都在啊。”  

　　  “做個記號吧。”奇犽說著從口袋中翻一柄匕首，插入了右邊的岩壁，“再走會兒看看。”

　　  “好。”

　　  二人邁著飛快的步子。高海拔低氧，他們跑這麼快卻不帶喘氣的，時不時還能氣息平穩搭兩句話。

　　  “右邊是的石壁上蓋著厚厚的冰層……是冰川嗎?”

　　  “嗯!”小傑點頭，“這個冰川的規模，應該超過目前已知最大的卡達瀑冰川了。”

　　  “要是電子設備還能用就好了。”小傑說著惋惜地搖頭，“這樣能拍些照片帶回去。”

　　  又走了約莫半個小時，風雪不停，周遭還是除了白色什麼都看不見。

　　  “按照這條山道的角度，我們至少垂直上應該上升了一百米。”奇犽判斷到。

　　  “哇，好厲害，奇犽你怎麼算出來的呀。”

　　  “……現在是星星眼的時候嗎?”奇犽停下腳步，頭痛地指向右手牆壁，“你看這個。”  

　　  那裡赫然是不久前他插進去的匕首。

　　  小傑反應過來了：“……我們難道被困在了圓環狀的道路上，一直在原地繞圈圈?”

　　  “剛剛走了多久?”

　　  “半個小時吧。”小傑說著豆豆眼，撓了撓腦袋，“難道是再往上就不讓我們踏足了，所以這條路變成了圓環想把我們困在這裡?”

　　  奇犽迅速做了決定：“先回頭走。如果只是不讓我們向上，那應該還能回到山腰。如果回不去，就證明我們被徹底困住了。”

　　  小傑這方面一向是聽奇犽的。他乖巧點頭：“行，那我們回頭。”

　　  二人說著調轉了方向。

　　  念能力者可以憑藉呼吸和心跳短暫估算大致時間。約三十分鐘後，看著仍舊一望無際的冰川和白茫茫的暴風雪，以及左手邊冰壁上扎入冰層的匕首，奇犽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