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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走到桌邊,從桌上拿了手機,又開了柜子,拿出摺疊的很整齊的雨傘。
余稚幼瞪了徐念玫一眼,湊到江沅身邊。
「圓子,你別聽她胡說。」
這下徐念玫不樂意了。
「誰胡說,誰胡說啊,我就是看到了。」她報一個車牌出來,「這是盛時的車吧。這麼一大早送人回來,昨晚不是一起過夜上床難道還是純蓋被子聊天。我告訴你們,我還拍了那個女人的相片,你們要是不信,給我三天,我一定把這個女人找出來。」
徐念玫交遊廣闊,認識的人多,還真不怕在學校找個人。
「你夠了沒了,就算是盛時又怎麼樣?!」余稚幼撲過去,推了徐念玫一把,「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圓子哪裡得罪你了?」
徐念玫被推了個踉蹌,也來了火氣。
「就是討厭她,最他媽的會裝純,一遇到盛時,還不是迫不及待爬床。」
「你……」余稚幼想扇她,被詹敏一把抱住,「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還嫌圓子不夠難受是吧?」
余稚幼眼圈通紅,狠狠瞪了徐念玫一會兒,後退了一步。
隔壁宿舍的人被吵到,躲閃著過來看熱鬧。
徐念玫梗著脖子冷笑。
她是真的討厭江沅,連表面功夫都不屑於做。
當初剛一開學,江沅就因為美貌格外引人注目,不少男同學向她獻殷勤,可是江沅一律不理。她很少說話,一直獨來獨往,她不認識任何明星,也沒看過任何動漫,不懂人□□故,很多生活常識都欠缺,整個人好像是從非常封閉的大山里走出來的。但是不經意的,她又表現出很多的才能,讓人驚訝羨慕嫉妒。
徐念玫是在自己喜歡的男生卻跑去追求江沅時,開始真正討厭她。有人說她是單純,徐念玫對此嗤之以鼻,尤其是後來,江沅認識了盛時,沒多久就和他一起在外面過夜,徐念玫對江沅的討厭里又多了一點輕蔑。
「徐念玫,」江沅站在桌邊,緊緊地握著手機,臉上煞白,「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不需要你喜歡我,可是,有哪條法律規定,談戀愛就不能分手?」
「戀愛?」徐念玫冷哼一聲,「倒是會往臉上貼金。包養玩膩了,也敢叫戀愛分手。」
「徐念玫!」余稚幼又要往前沖,詹敏急急擋在中間,推著徐念玫出門,「都少說兩句吧,讓圓子靜靜。徐念玫,畢竟一個宿舍的,留一點情面行嗎?幼稚,你陪陪圓子,我帶徐念玫下去。」
詹敏是四個人中最成熟穩重的,徐念玫嘴上叫著「你來打啊」,人還是跟著詹敏出了宿舍。
宿舍里忽然安靜下來。
外面的雨沙沙的下著,倒是越發大了。
下雨的緣故,宿舍里比平時昏暗不少。
江沅靠在桌子上,呆了半晌,問:「幼稚,我的手機呢?」
明明手機就在她手裡面。
余稚幼心中有點慌,走過去抱住江沅。
「圓子,你別嚇我。」
江沅的身體在發抖,余稚幼抱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
「我沒事了。」
余稚幼仍然不放心,鬆開江沅,小心觀察她臉色。
江沅的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
「幼稚,我一直叫你幼稚,其實,我才最最蠢的那一個,對吧?」
她笑得比哭還難開,余稚幼急道:「不是,你就是比較單純。」
江沅垂眼,看著自己的手。
「其實就是蠢,不過……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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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號,要與傅衍行物色的那個人見面,雖然早晨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江沅還是打算準時赴約。
這幾天,她看了很多很多的書,了解人際關係,男女情感,很多相悖的理論讓她很是迷茫,但是同時,她也從中窺探到一些道理。
人生中經過的每一件事,經歷了就無法更改。快樂的事,當然值得時常回憶,不愉快的,也可以從中吸取教訓。
比如說,媽媽的禁錮可能是出於愛,害怕她受到傷害;再比如說,爸爸的安排未必就不好,畢竟是親父女,總不至於害她。
江沅打算去見韓晏修,如果一切順利,可能會與他結婚,然後生兒育女,相伴一生。
不過在此之前,她一定會問清楚,他的心中有沒有其他人,能不能一心一意只喜歡江沅一個,能不能一步步按照談戀愛的順序和她相處,而不是直接跳到上床。
氣色不夠好,江沅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又挑了一件淡粉色的裙子,她皮膚白,很適合這個顏色。因為下雨,有點涼,又在裙子外面加了一件開衫。
約的地點有點點遠,為了避開晚高峰,江沅特地提早了一點出門。
地鐵里人還不算多,江沅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她的旁邊,是一對很年輕的情侶,兩人湊在一起看手機,時不時笑出聲來。江沅看得心裡酸酸軟軟的,眼中發澀,忙錯開眼,不敢再看。
到了地方,發現韓晏修竟然已經在座位上等她。
「江沅?」韓晏修起身,幫江沅後開椅子,等江沅坐好,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江沅:「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韓晏修雙手支在桌上,淺笑著:「不是,是我來早了。第一次見面,沒有讓女孩子等的道理。來,自我介紹一下,韓晏修,今年28歲,家在香港,不過我一直在內地生活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