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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也急了,說:「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原因我沒跟你說嗎?我不是你,我沒有那麼多的成本可以來試錯。再說,這裡這麼多人,你為什麼非揪著我不放。缺了我這根蘿蔔纓子還不成席了是吧?」
司仲家中獨子,為人聰明絕頂,從小一路掌聲和讚揚中長大,養成了說一不二的性格,說話傷人而不自知。
當著那麼多人,都是平時一起共同奮鬥過的朋友的面,他竟然大聲的說了個「是」。
司仲:「是!就是不能缺了你!他們所有人統統不干我都不在乎,岑未來,我就是想要你,想要你陪我一起。你聽明白了嗎?那好,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
岑今聽明白了,可是,她不能點這個頭。
然後,司仲紅著眼砸了電腦,摔了鍵盤,解散了團隊,回家接手家裡的生意。
真沒想到朋友一場,最後卻走到這個地步。
岑今曾經想過挽回,剛和司仲目光相碰,就被他一臉嫌惡的避開了。岑今也有自尊心,又覺得自己沒錯,見司仲這樣,也懶得再去做什麼。
畢業後,再沒人在她面前提司仲這個名字。她在想,他們兩個,大概是這輩子都不能和解了。
「未未。」
岑今陡得清醒。
霍清池提醒她:「程叔到了,在樓下。」
岑今丟下那些前程舊事,道了謝,獨自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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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是清吧,這個時間點剛開門,他們是今晚的第一撥客人。岑今到時,司仲還沒到,在場的除了陳洪波,還有馮健,王普平。
見到岑今,幾人都很高興,把她讓到座位上坐下,一句「存錢罐來了」,瞬間找回以前的氛圍。
「耗子太遠,實在趕不過來,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陳洪波說,說完一聲長嘆,「真難得啊,竟然還有這一天。」
馮健搖頭:「不過仲哥這事辦得不行啊,正是飯點呢,把我們叫到酒吧里了。」
「我看仲哥是高興得昏了頭了。」王普平說,「你別看仲哥平時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其實挺脆弱的。」
「也是。」馮健感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跟『存錢罐』鬧翻成這樣。岑未來,我們這幫人裡面,仲哥最看中你了,結果你第一個當『叛徒』。」
久別重逢,岑今心裡多少是高興的,卻故意一拉臉:「別給我扣帽子啊,團隊也不是我讓解散的。要懟懟司仲去,別柿子淨挑軟的捏。」
正說著,司仲到了。
他還是老樣子,愛穿一聲黑,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個子很高,身材已經完全是成年人的體格。
司仲走到眾人面前,站定,看著岑今。
「岑未來,你的豪車豪宅呢?當年說什麼也不肯陪我創業,一定要先賺錢,你的錢都賺到哪裡去了?」
這德性,還真是一點都沒改。
岑今抬頭看著他:「仲哥,你口下留情。我外婆剛過世呢。」
面上在笑,雙眼卻紅了。
司仲眸光沉沉地看著她,忽然叫了句:「未來,過來。」
岑今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下一秒,司仲一伸雙臂,緊緊地把她抱入懷中。
「對不起,存錢罐。」他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在岑今耳邊低聲呢喃,「真的,當年,是我錯了。」
岑今眼中熱得厲害,好半天才低低的哼了一句:「沒事,過去了。」
都過去了。雖然外婆過世了,可是她能盡的力都盡了,轉回頭,這幫老朋友仍在。
此生無憾了。
「搞什麼啊,仲哥你一來,就來這招。」陳洪波先站起來,「不行,我也得抱抱存錢罐。」
岑今破涕為笑,轉頭擁抱了他一下。
然後是馮健,再是王普平。
真好啊,你們大家都在,一個都沒有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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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門外,隔著玻璃門,霍清池看著岑今和那幾個人一一擁抱,同一時間,他的手機里收到一些資料。
霍清池低著頭一一翻看,最後目光定格在一張相片上。
岑今穿著白襯衫,淺藍色的牛仔褲,被幾個男生簇擁著站在中間,高舉著獎盃。雖然表面上笑得內斂含蓄,可是眼角眉梢間,分明都是恣意張狂。
她原來,也曾經這麼年輕鮮活過。
第28章 「把孩子拿掉吧。我放棄……
人到齊,開始叫酒喝。
岑今:「別幫我叫,我戒了。」
陳洪波反應最大:「戒了?岑大膽竟然把酒戒了?兄弟們,我沒聽錯吧?」
王普平也是一臉不相信:「不可能吧?以前就你最能鬧騰,酒膽比酒量還大,什麼酒都想嘗一口。」
馮健訕訕的笑:「是不是……那個……每個月……」
幾個男人瞬間恍然大悟。
只有司仲冷著臉,沉聲問:「出了什麼事嗎?」
岑今心中一驚,忙擺手:「沒事。能出什麼事。你們叫酒喝吧,再叫點小食。我都快餓死了。仲哥,不是我說你啊,正是飯點呢,你把我們叫這裡了。」
這事司仲後面也反應過來,只是當時太激動,只想回味一下從前,這會兒心中隱秘突然被點破,瞬間忘了追問岑今為什麼戒酒,哈哈一笑,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岑今喝檸檬水,幾個男人喝酒。本來就是極熟的人,這一聚一起天南海北一聊天,再回憶一下往昔,瞬間就找回當初校園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