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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睺狐疑道：“……你要他斬三屍？”
鴻鈞下意識撫摸下巴，可惜沒有摸到自己的鬍鬚。
羅睺一直很不待見他的鬍子。
“咳。”他輕咳一聲，放下手，在羅睺鄙視的目光下說道：“三清在修煉方面不可能比得上楊眉，有楊眉先斬三屍，可以給洪荒生靈做出一個很好的例子。”
羅睺微笑，“我懂了。”
和原本天生聖人的混沌魔神不同，天道這邊，後天成聖有三法：以力證道，三屍證道，功德證道。
創造生靈的功德不足以讓直接證道，卻讓楊眉在斬三屍證道打下了基礎，但凡想要證道成聖者，都需要大功德。
同時……
楊眉成聖，可以讓那些沒成聖的人有目標。
鴻鈞發現羅睺認同他的意見，放下心，“功德來了。”
羅睺抬頭去看天空。
天邊的雲層被染成了金色，瑞氣成千。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滔天的功德降臨須彌山！浩浩dàngdàng，恍然奔流不息的金色大海！
這便是創造一族生靈的功德！
“哇！”
鴻二狗發出驚嘆，本能地明白那些功德的珍貴xing，“楊眉叔叔好厲害啊，得到這麼多金燦燦的東西！”
他的雙親對功德習以為常，談論起另外一件事。
“孔宣創造孔雀一族，功德沒有這麼多吧。”
“種族之間也分高下。”
“楊眉創造的人族能讓天道滿意嗎？”
“我不清楚。”
“你不是天道嗎？”
“合道的不是我，我只能聯繫自我來詢問一下qíng況。”
“……”
羅睺無語，總感覺如果天道是一家公司，那麼鴻鈞就是董事長，自我變成了總裁，而幕後控股的大Boss天道面臨退休。
天降功德，驚到了整座須彌山的生靈。看熱鬧的小動物們跑出來仰頭看山頂。在山頂，楊眉吸收完功德後，眼中閃過翠色，越發感覺到自己離混元大羅金仙的距離變近。
再往前一步，便是回歸聖位！
他已經踏入半聖之境！
他內心感慨道：“這就是結jiāo了羅睺的好處。”與羅睺成為損友，這一定是他最大的福緣了。
蓮生看完全過程，疑惑地說道：“你還沒成聖？”
楊眉扶住胸口。
“蓮生，我不是你——”
“啊？”
“這些功德還不足以我直接成聖，我想我還是需要走鴻鈞的斬三屍路線，所以你不需要如此失望我沒成聖。”
楊眉鬱悶地看著蓮生，感覺對方就是天道之子！
蓮生微微尷尬。
自己的證道……似乎確實……很容易。
“你打算什麼時候證道？”楊眉把玻璃心黏好，重新笑嘻嘻地詢問蓮生。可惜蓮生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神棍，單純地說道：“在等時機，現在還不適合成聖。”
楊眉苦悶道：“和你們混久了，我感覺自己就是個渣渣。”
蓮生好心安慰道：“我和父親都不這麼認為。”
楊眉露出笑容。
可是蓮生下一句話是：“只是覺得你有點弱而已。”
他的心又碎了一地。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惡意滿滿。
楊眉創造完了新的生靈，須彌山瞬間就熱鬧了，山底下全是渾身一絲不掛的少男少女，他們眼神中帶著新生的喜悅，每個人的樣貌或是jīng致或是俊美，沒有一個低於水平線的人。
楊眉數了數，自己創造了九十八個，男女對半。
這些生靈被他命名為“人族”。
“准提和接引跑哪裡去了？”正準備抓苦力的楊眉，突然發現須彌山的守山人統統不見了。
找山林里的小動物一問，他才知道那兩個傢伙出遠門，暫時不回須彌山。
“也是在找機緣吧。”他嘀咕了一聲。
楊眉得完好處，不由開始頭疼處理這些人族的問題。人不算多，但是放在須彌山里放養，羅睺未必會同意。他把目光投向羅睺的兒子蓮生，蓮生後退一步，敏銳地說道：“我做不了主。”
楊眉無力道：“你這麼敏銳做什麼？”
蓮生比他還無力，“如果父親知道你養了一群這樣的生靈在山裡，他肯定會生氣。”
看著這群不穿衣服的“人族”，蓮生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
“楊眉叔叔，你先教他們穿衣服吧。”
“好……”
楊眉應承下來後，磨磨蹭蹭地下山去見自己創造的生靈。
當他一出現，那些懵懂單純的初代人族就面帶笑靨，一個個圍了上去。除了最初誕生的那個少女外，其他人族都不懂得洪荒的語言，只能咿咿呀呀地表達自己的依賴。
然而少女喊他“父”。
甜甜的聲音，似乎能夠融化仙人的心。
楊眉壓力山大。
他面向那個少女，無奈地說道：“你教導他們穿上衣物。”
少女茫然，“衣物是什麼？”
這就是沒有常識的可怕之處。
楊眉非常想把傳承記憶塞進去，奈何羅睺告訴過他，不要gān涉新生靈的未來，更不可以擅自給予傳承記憶。
他只能耐心的一點點教導，“衣服就是遮擋身體用的東西，可以是shòu皮，可以是布料，你們要穿得整齊，這樣走出去就不會被人盯著身體看。”
少女困惑道：“不能被看身體嗎？”
楊眉卡殼，gān巴巴道：“除了最親近的人，其他人都不可以隨便看你們的身體，更不能脫光給其他人看。”
少女恍然大悟，“我只會給父看。”
楊眉：“……”
他沒有戀崽癖，謝謝。
他看著這個比迦樓羅外表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創造她時的新鮮感淡去，浮現名為“責任”的東西。他伸手變出一件洪荒女修經常穿的白裙，披蓋在她的身上，“你是我創造的第一個生靈，懂得語言，要好好教導你的族人。”
少女忽然心生預感，淚盈於睫，“父要趕走我們嗎？”
楊眉咬牙，“我要去問問此地的主人，看他願不願意收留你們，如果他不願意，我也只能讓你們去其他地方生活了。”
從衣袖裡拿出一隻綠色紙鶴，楊眉把神念寄托在上面，紙鶴飛走，自動去追尋遠方的主人。
半個月後，綠紙鶴千辛萬苦地跟上了那一家人的旅遊路線。放眼整個洪荒，目前只有紙鶴能聯繫上行蹤不定的羅睺了。
羅睺的手抓住累癱的綠紙鶴，瞅了瞅，“楊眉的信？”
鴻鈞眼中多出瞭然，“你可以看看。”
把綠紙鶴拆開，羅睺捻起那縷楊眉的神念，chuī了口氣，“喂，還活著嗎？”遠方的楊眉激動地說道：“羅睺，終於找到你了！我創造出了人族，但是沒地方安置他們，把他們放在須彌山下可以嗎？”
羅睺漫不經心道：“百年內，可以。”
楊眉詫異道：“只允許百年嗎？我觀他們的氣運不小，應該可以給須彌山帶來好處。”
羅睺想到人類的事qíng，眼神柔和少許。
氣運啊。
那可是能成就六個聖人的種族。
懷念著過去，他嘴裡卻冷冰冰地說道：“須彌山不是幼兒所，人族想要自己立足於洪荒，必須走出去接受這個世界的考驗，百年的庇佑已經是我能給予的極限。”
楊眉心有不忍，多嘴道：“千年吧。”
羅睺掐碎神念前威脅了一句，“你信不信我把你掃地出門。”
楊眉蔫了。
百年就百年吧，好歹讓他先教會他們吃喝拉撒。
作者有話要說：#818辣個變成保父的楊眉大大#
鴻鈞：屠巫劍……
羅睺：呵，讓他和帝俊斗去吧。
第247章
數年後。
隨著“人族”的名聲遠播，女媧心中的煩躁感越發濃郁， 放下手中的泥土和柳條， 她美眸含著一抹憂慮， 遲遲找不到機緣所在，連累到自己的修為也難得寸進。
她想到“人族”二字， 思緒難以安靜下來。
在她想要創造生靈前，也曾經想過創造的生靈叫什麼名字，那時她靈光一閃， 覺得取名為“人族”不錯。
可是誰料楊眉先她一步……
“真的有那麼巧合的事qíng嗎？”女媧的貝齒輕咬， 一路往府邸走去。她面容jīng致出塵， 隨著她的行走，烏髮上cha著的金簪步搖微晃， 長裙優美而雪白， 兼之身上透露出大能者的超然氣質， 讓路過此處的修士都痴迷不已。
女媧對這些事物都沒有在意， 一顆心撲在如何證道上。
到了府邸，伏羲見她又變得神思不定， 修為沒有變化， 不由暗嘆道：“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是好是壞啊。”
“女媧。”他不免出聲喚妹妹。
女媧停駐， 迷茫的看向伏羲， “怎麼了？”
“若有疑問， 不妨去紫霄宮拜見鴻鈞前輩。”伏羲為她出了一個主意，點破了女媧的迷茫。
女媧恍然，自己好歹也是鴻鈞道祖的記名弟子， 可以稱他為師尊，徒弟遇到困惑不解的事qíng，自然可以請教師尊。
“多謝哥哥的指點，我這就去紫霄宮！”
她提起長裙，飛奔出去。
伏羲來不及說下一句話，就錯愕的看著女媧絕塵而去的背影，那速度當真是要多快有多快，連矜持的形象都不顧了。
伏羲好笑道：“我家妹妹和其他女修就是不一樣。”
別人家的女修，若是貌美，不是攀附到一個大能，就是找一個好的歸宿，從此不愁法寶和修煉自願。然而他的妹妹女媧顛覆了這個觀念，不僅不喜歡依賴他的幫忙，還擁有渴望證明自己的決心。
證道啊，那是何其難的事qíng。
別說是他了，哪怕是妖皇和東皇恐怕也只觸碰到皮毛。
伏羲想到自己的修為，產生了一絲緊迫感，“我也得努力一把了，總不能最後被妹妹拋下吧。”
三十三天外的風景一如既往的糟糕，如同與世隔絕的遺棄之地，女媧避開隨處漂浮著空間碎片，扒下髮鬢中的簪子，往前方輕輕一划，就平息了即將席捲而來的一場混沌風bào。